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愣,随即齊刷刷的擡頭望向後排的司徒夏。
司徒夏明白他們的想法,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
“你們這是在殺人!”
稚嫩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耳畔。
他們左右相看,最後卻是強壓心底的慌亂。
“司徒夏,他本就來路不明,你救了他還給他吃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陸長蕭沒來,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即将有一場大屠殺在等待着他。
司徒夏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看着他長大的,昔日裡輕聲喚他小夏的各位長輩叔伯,現在卻全然換了一副面孔,讓他感覺及其陌生。
其中年輕一點的嬸嬸默默流淚,走到他身邊緩緩拉起他的手,用自己充滿老繭的大手覆蓋住:“小夏啊,不能再死人了,真的不能再死人了,我的孩子男人都不在了啊。”
她的大手很暖,可司徒夏感受到的卻隻有寒冷。
他猛的抽回手,扭頭瘋狂逃離了人群,大口喘息着回到屋内死死關住大門。
一直呆在家中的陸長蕭這時出現在他面前,沉默的看着他。
司徒夏害怕的身子發顫,語氣中帶些質問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該出現的陸長蕭。”
司徒夏此時的模樣十分駭人,陸長蕭站在旁邊小心翼翼回答:“我不知道。”
他緩緩靠着門蹲下,将頭埋進自己的雙腿之間。
“陸長蕭,今夜我帶你離開。”
面前的人蹲了下來:“為什麼要走?”
司徒夏沒有說話,自己将自己關了起來。
劉奶奶回來的時候瞧見一旁安靜的陸長蕭和躲起來的司徒夏,默契的不提那件事。
陸長蕭不屬于他們這裡,若是一定要一個人去獻祭,怎麼着也輪不到他去,不能讓他白白做了替死鬼。
現在的陸長蕭很平靜,但好像自從撿到他開始就一直很平靜。
他的個頭比司徒夏高上些許,司徒夏拉着他往外跑的時候,周圍一片黑,他們與黑暗融合到一起,分辨不出方向。
那一刻司徒夏有些慌亂,他害怕是不是村子裡的人動的手腳,畢竟還有一個出主意的半仙王麻子在。
他咬咬牙,拉着陸長蕭一股腦一條直線往外沖。他閉着眼睛走了許久,再次睜眼時發現又回到了村裡。
陸長蕭一路都任由他拉着,此時卻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從二人身後走出。從一開始的同黑夜融為一體,随着離他們越來越近,逐漸能看清人臉。
“你要走?”
聞聲司徒夏立刻回頭将陸長蕭攔在自己身後。
“太晚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
司徒夏害怕的咽了口唾沫,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你們已經出不去了,你不是已經感覺到了嗎?”男人靜默的同他眼睛對視。
但司徒夏幾乎是立刻就轉移了視線。
“你做的手腳?”
王麻子一步步靠近,嘴裡緩緩吐出幾個字:“我沒有。”
司徒夏這才重新看向他,卻發現王麻子身後背着飽包袱,顯然也是想要離開的模樣。
可他一個半仙,好歹也在仙門裡呆過幾年,難道也出不去?
司徒夏不敢有絲毫松懈,畢竟是王麻子先提出的用活人祭祀。
“這次,我們會同歸于盡了,司徒夏。”
“整個村子不過都是祭品,我隻不過是推波助瀾,所以回去吧。”
司徒夏的腦子裡閃過劉奶奶口中的傳說,試探性問道:“就為了等那一個人?”
王麻子明顯一愣,也沒問他是如何知曉的,隻是扔了包袱往回走。
陸長蕭的手心出汗,死死的拽住司徒夏的衣角,被他帶着緩緩跟在王麻子身後。
這一夜相當長,時間一到天并沒有亮,所有人都被這股異象吓得不敢出門。最後衆人一合計,還是先去找王麻子商量對策。
衆人來到王麻子的住處時,率先聞到的是一股血腥味,再之後瞧見的是王麻子自殺的屍體。
衆人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殺,隻知道他這一死村裡便再沒了主心骨,頓時亂做一鍋粥。再加上終日漆黑一片的天空,壓抑的每個人都喘不過氣。
他們開始每天登門拜訪司徒夏,想讓他交出陸長蕭。司徒夏不肯,逐漸演變成了明搶。
司徒夏隻能帶着他藏起來,也有村民想逃卻發現始終離不開村子,心底想将陸長蕭拿去活祭的心思更勝。
“司徒夏,我不想死。”陸長蕭拉着他的手道,眼底滿是恐懼。
司徒夏突然覺得很好笑,自己分明也好不到哪去,居然還想着救别人。
村民們挖了司徒夏父母的墳,企圖将他引出,這招确實奏效,可出現的卻隻有他一人。
“你把陸長蕭藏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