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玉竹眼珠轉了轉:“......其實是想問問師尊,現如今,花無疾到底如何了?”
“死了。”
“可人根本不是他殺的!”
柳卿華擡眸看去:“你怎知不是他殺的?”
“徒弟怎麼可能殺師尊啊!”
柳卿華原本以為他會用一大堆的理由來解釋這個問題,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此事有關無極仙宗内事,我們不便多管。”柳卿華停頓一瞬,随即繼續道:“倒是你。”
“那日睡着之後,沈重羽大肆宣揚了你的身份,位置暴露,他們甚至懷疑是你做的,就連司徒夏的死也聯系在你身上。”
紀玉竹被驚的說不出話來,沈重羽的不要臉還真是一點沒變!
“我隻能帶你先走,接下來的事情都是重華解決的。”
說起重華仙尊,紀玉竹又來了興緻,繼續問道:“重華仙尊可有帶回來些什麼人?”
柳卿華淡淡睨了他一眼。
“沒有。”
“你現如今要做的,便是好生休養,幾日之後下山處理那鬼神之說,切莫再想其他。”
紀玉竹撐着凳子起身坐了上去,嘴裡道好,心裡卻早已同系統盤算起今夜偷摸去重華仙尊住處之事。
【這個......不好吧?】系統在顯示大屏幕前偷摸瞅了瞅柳卿華。
紀玉竹:【有啥不好,咱們偷偷去悄悄回,神不知鬼不覺,見了花無疾問清楚,也能知道沈重羽究竟為何要害他。】
系統閉了嘴,此事已經是他阻止不了的了。
正如紀玉竹所說,當晚他便離開了青雲峰。
*
夜裡。
匕首狠狠劃過手腕,鮮血即刻流出,卻又被人一掌拍掉。
“做什麼傻事!”重華擰眉道。
花無疾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也不管手腕上流了多少血,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她。
“我師傅到底求您辦了何事,為何要将我瞞着?”
花無疾臉色依舊蒼白,此時此刻他無比渴求一個答案。
看見他的眼睛,重華像是終于下定決心,将坐在地上的他扶起,苦笑道:“你的腿,不是已經給了你答案嗎?”
花無疾的心髒瘋狂跳動,仍舊有些不可置信。
他早該明白的,他早該想到的。
“你當真以為,你在外面養了一個人你師傅會毫不知情?”重華道。
花無疾幾十年來重新感受到站起來的感覺,雙腿帶給他的震撼卻遠不及師尊帶給他的。
“她私下裡,早就去見過他了。包括你和他每次的互換身份,他代替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師尊她都一一知曉。”
“你師尊她不戳破,是因為他向你師尊承諾過,會讓你重新站起來。”
重華仙尊的話好似一根根針,不斷地刺向他柔軟的心髒。
“花無疾,你師尊的死,并非意外。”
花無疾差點摔倒,這次重華仙尊沒在去扶他,他隻能強撐着身子,雙手撐在桌案上來維持平衡,努力适應早該壞死的雙腿。
“曾經無數次,你在夜裡哭泣,是你的師尊,替你關好漏風的窗怕你着涼,是你師尊,在偌大的宗門内,大大小小的路上填補坑坑巴巴,怕你坐輪椅行動不便摔倒。”
“你的失去自己的雙腿,她一直在自責,自責沒有保護好你,曾尋遍大江南北隻為一絲希望。”
“同時她更知道,無極仙宗,已經不能再當作是你的家了。”
今夜的雪忽地下大了,寒風一陣陣洩進來,流下的淚卻怎樣都凝結不成霜。
“這幾年來無極仙宗的仙尊相繼遇害,整個宗門本就是強弩之末。這些,你師尊又怎會看不透徹。”
“她為了能讓你徹徹底底的離開,讓我和他一起,演了這出戲。”
花無疾已經說不出話來。兩個人的命換他一雙腿,代價未免太沉重。
重華扭過頭去,不再看他的眼睛。
“千百年來,女修修行本就格外艱難,我和她,是從下打到大的,她救過我的孩子,我便也同意幫她這個忙。”
“花無疾,你不能死。”
到這裡,重華仙尊終于落下淚來。
“你要是死了,他們二人就白死了。”
“你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紀玉竹收回視線,背過身去不再偷看。
“這代價,未免太難為于他。”
系統:【你們人類,真的是很難懂的生物。】
紀玉竹擡腳頂着風雪往外走:“你要是能明白,也不至于是個機器了。”
系統在他腦海裡不滿大叫。
紀玉竹剛走出沒多久,身後卻突然竄出一道黑影拍上他的肩。
“小師弟?你怎會出現在此處?”
來者正是季常衣。
紀玉竹扯出一抹笑來。
“師姐,可否同我講講重華仙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