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确實是被大師兄親手送出來的,而如今喬樂安又說眼前的跛子便是大師兄,讓他有種恍惚感。
“我不是。”男人道:“我不是什麼梁青,我沒有名字,沒有來曆,隻是一個跛子瘸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喬樂安紅了眼眶,将男人胸前領口猛地往下一扯,露出大片大片肌膚。
跟着一起被暴露在衆人面前的還有那一塊巨大的疤痕。
梁青想要去遮卻已經來不及了,喬樂安早就将一切盡收眼底。
“為什麼要騙我?”
這下他再也想不出狡辯的話術,身份被喬樂安徹底暴露。
“是你帶我一起修煉,待我如同親兄弟一般。甚至這疤痕也是因我留下的。”他頓了頓,又道:“也是你,騙我,欺我,瞞我。”
“你當真……如此不想見我?”
梁青垂下眸子,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住。
“當年我不知過了多久才逃出來,醒來時斷了腿瞎了眼全身法力盡失,還要我如何回到宗門。還不如,就當我已經死了......”
“死了?”喬樂安睜大眼瞪着他:“你知不知你師傅等的你等的有多苦,你知不知道我找的你找的有多苦。你随随便便一句死了,就要讓我們白白為你擔心?”
梁青啞口無言,千言萬語隻說出一句:“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是你自己說過不會騙我的......是你自己說過的!!!師兄......”
系統:【嘤嘤嘤~】
紀玉竹:【你哭什麼?】
系統:【太感人了有木有。】
紀玉竹沒回答,他也以為梁青早就死了,或者是繼續被困在裡面出不來,沒想到今日還能再見到,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喬樂安忽地攥緊梁青的手腕,将他往外拉。
“跟我回宗門,眼睛,腿,掌門總有辦法為你治好的。”
梁青盡力掙脫不開,紀玉竹也慌了神,忙上前攔在他面前。
“喬樂安你瘋了嗎?”
下一刻寒冷的劍端就指向他的脖子。
“怎麼,怕事情敗露讓我們繼續留在這裡好讓你得逞是嗎?!”
紀玉竹直接擡手給了他一耳光。
突如其來的動作把喬樂安打懵,他實在沒想到紀玉竹居然會朝他動手。
“事到如今,你還認為是我做的嗎?”
“那日所有人被困,出來後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害了你大師兄,現在他就站在你身後,若真是我做的他早就撲上來對我嫉惡如仇。”
“在梧桐宗那日你捅我那一劍,我也權當你是出氣。後來在無極仙宗,你又再次将司徒夏的鍋甩到我的頭上,我究竟做了何事讓你如此厭惡?”
喬樂安咬咬牙,轉頭惡狠狠看向他:“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三個月前你的‘英雄’事迹可是真的傳開了,一夜之間屠村,暗中處理掉自己的同門師姐,還有對天水宗你的上任師尊的龌龊想法。紀玉竹,你到不如先問問我該如何相信你。”
紀玉竹被堵得啞口無言,這樁樁件件,鮮血全都被他沾了。
沈重羽籌謀許久,原來早就看上了他當替死鬼。
喬樂安沒再繼續說下去,收了劍執意要将大師兄帶走,側身躲過紀玉竹的肩。
“我一直都是棋子。”待到二人徹底沒了影子,紀玉竹才輕聲道。
可僅僅是這一句,仿佛用盡了他全身力氣。
天邊逐漸泛白,紀玉竹活動活動筋骨,自動屏蔽掉腦海中系統的叫聲,鼻子裡忽然竄進一股血腥味。
紀玉竹尋味找去,在梁青拖着他直走的前方找到一處暗門,暗門前有淡淡血迹,被人故意用灰塵蓋住。
紀玉竹擡手推門進去,黑暗撲面而來。
門外的絲絲光亮照射進來,能隐隐約約瞧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倒着幾個人。
門内彌漫着一股死氣,紀玉竹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大膽的想法。
就在這時,有人靠近他,在他思緒漂流之際拍上了他的肩頭。
“仙長?”陳鎮長試探性出聲。
紀玉竹完全将她的視線擋住,自然看不見暗門裡的情況。
紀玉竹回過神來,聽出是陳鎮長的聲音,側身将門内的一切全都暴露出來。
他能感受到陳鎮長的身軀顯然一愣,在一片黑暗中得知最殘酷的事實。
她派人将所有屍體全部擡出,擺放在院内,動靜太大引的所有鎮民圍觀。
面前的屍體都被白布蓋着,鎮民看不清他們的臉,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是否就在其中,但還是有部分軟心的婦女立即就哭了出來。
在這裡的一共八具屍體,紀玉竹檢查過他們身上的傷,跟屋内的那十一具還是有區别的。這些人的身上隻有骨頭損傷,明顯是疼痛緻死。
紀玉竹不禁有些擔憂。
總共十九具屍體,呈現出的死法卻是兩種,這跟梁青又會有什麼關系,難道是不同人作案?
“你這個□□!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還我夫君來!!!”
院外突然傳來一聲暴怒,很快便有一個婦女哭喪着臉闖進來撲向陳鎮長。
紀玉竹的視線很快被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