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春節終于到來，噼噼啪啪的爆竹聲寓意着新一年的開始。整條街道都燈火通明，染上了紅紅火火的色彩，喜氣洋洋的氣氛籠罩着街道。忙于工作的遊子臉上此刻挂滿了笑容，匆匆往家趕，不管在外面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在吃上一頓熱乎的年夜飯後都煙消雲散了。

然而在最歡樂的時刻，一個小出租屋裡，微弱的燈光忽明忽暗。空曠的房屋中，許清意落寞地坐在飯桌前，桌上擺着一小碟鹹菜和幾個白饅頭。她一口一口細嚼慢咽，聽着街道上傳來的歡聲笑語，顯得她多麼孤單。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許清意心生疑惑，站起身來便去開門。當門打開的那一刻，大伯一家三口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外。即使今天是除夕，可許清意卻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他們是來陪自己的。

“你們想幹什麼?”

“咳咳，你伯父最近迷上了賭博，誰知遇上了個硬茬，欠了十萬。賭場的人現在都堵到咱們家門口了，東東都被吓哭了。你作為我們的侄女可得幫我們還了這錢啊！”李美玲自來熟地去拉許清意的手。

許清意眉頭緊皺，後退一步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

“你們自己欠的錢憑什麼讓我還！”

“就憑我們是你的親戚！我和你伯母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現在我們有困難了，你就想遠離我們了！?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陳偉鴻氣得臉部的肥肉都顫抖起來。

“十歲以前你們是“養”過我，辱罵、毆打、讓我吃馊飯馊菜你們一樣都沒落下過。陳東有一次還将我推下了樓梯，那一次要不是我命大，我現在已經是個植物人了！而且每個月政府都會撥給你們撫養費，你們每次都私吞了，我一分都沒有拿到。再說十歲之後，你們讓我端茶倒水地伺候你們，我在你們家裡連個保姆都比不上。到我上了高中後，你們就迫不及待将我趕了出來，學費、書費、生活費都是我自己掙來的。現在你們倒是有臉來強迫我還錢了！”

“呵！難道不應該嗎！我們給你地方住、給你吃的、還給你衣服穿，你就不應該孝順我們嗎！你應該對我們感天感地，慶幸自己遇到了這麼好的親戚！”陳偉鴻說得義正辭嚴。

“你說的是那個老鼠蚊蟲肆虐的潮濕床鋪?還是放了幾天的馊飯馊菜?亦或是隻有一層薄布的舊衣服?這樣的好，我承受不起！我不會替你們出一分錢，請回吧！”許清意準備關上房門。

一隻胖手察覺到她的意圖，重重地抵住了房門，眼神狠狠地瞪着許清意。他面目猙獰地開口：

“果然不能對你太溫柔，還是動手更聽話些！”臉上露出可怕扭曲的笑來。另一隻手從身後抽出一支鐵棍，用力推開門。陳偉鴻一步步走近她，鐵棍摩擦着地面發出尖銳冗長的“呲呲”聲。陳偉鴻此刻的模樣仿若死神降臨。

許清意害怕地往後退，捏着衣角的指尖發白，緊緊咬住下唇，小臉蒼白毫無血色。李美玲意識到自己的丈夫要做什麼，悄悄關上了門，帶着大聲哭鬧的陳東遠離此地。許清意看着關上的門眼底湧上絕望。

陳偉鴻蓦地擡起手，揮舞着沉重的鐵棍。

“咚！”

一聲巨響回蕩在安靜的房間中。

鐵棒沒有打到許清意，而是打到了地闆上。許清意頓時松了一口氣。陳偉鴻見沒有打到人，神情更為憤怒了，費力地擡起手臂。肥胖的身軀艱難地挪動着，瞄準方向，揮舞鐵棍。

“砰！”

沉重的金屬制品與人肉發生了猛烈的碰撞。

“啊！”頭部神經傳來清晰的痛覺，許清意一瞬間出現了耳鳴的症狀，她不禁痛苦地喊叫。被打中的部位迅速地紅腫起來，随着皮下血管的破裂，鮮紅的血液頃刻間湧出。巨大的力道使許清意摔倒在地上，血液染紅了白淨的地闆。疼痛不斷湧上大腦，許清意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陳偉鴻看着不斷湧出的鮮血和倒在地上的許清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鐵棍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不斷向後移動，牙齒不斷打顫：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教訓一下你而已！不是我的錯！都……都怪你！是你自己不給錢的！不能怪我！”說着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沖出了門外。

一旁鄰居聽到響聲前來查看，沒想到看到了倒地的許清意和一攤血迹，他哆嗦着手打通了120的号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