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身旁扣子嚴謹扣到最上一顆的阿洛伊斯形成鮮明對比。

阿洛伊斯餘光瞥見這情景，不易察覺地蹙了蹙眉又松開，眉梢眼角盛着點點無奈。

“我是佩羅維奇，很榮幸與各位共事，還請多指教。”

他勾唇笑笑，聲音沉緩。

“佩羅維奇位同薩瑞爾少校，擁有同樣的權限，隻聽我的調遣。”

阿洛伊斯目視前方鏡頭，深沉的雙眼仿佛将隔着光幕望進每個蟲心，啟唇通知。

衆蟲一片轟動。聚在一起的忍不住扭頭讨論紛紛。

“不是吧，這蟲什麼來頭，沒有軍銜，一來就當第二副官，還位同薩瑞爾少校。”

“他勝任得了麼？口氣真大，竟敢接下這個職務。”

“不過他長得真好看啊，和中校一樣的俊。中校不會是被他的容貌蒙蔽了雙眼吧？”

“喂，你胡說八道什麼！中校是你能質疑的嗎？蟲不可貌相沒聽過嗎？你是忘了被好看的中校打得滿地找牙的樣子了？何況他倆都是雌蟲，雌蟲！”

“哼，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分能耐！”說話的是一位肌肉虬結的高壯軍雌，他臉上流露出不屑與不滿。

這話一落，衆蟲靜了一瞬，又開始交頭接耳。

“嘶，是肯尼！他是要和新副官決鬥吧？”

“肯定是，畢竟肯尼已經入選主力部隊了，實力不容小觑，他想當中校的第二副官也不是一天兩天，結果出了這事。”

“可他和那位精神力等級差了整整一級，這怎麼打？”

“所以啊，我覺得他們肯定比的是純武力，不能動用精神力。”

……

*

佩羅維奇有些意外，着實沒料到這一刻，畢竟從前他的每位下屬都對他心悅誠服。不過當時他雖也是特招入伍，但是從一個小兵開始摸爬滾打晉升上來的。

嗯，也能理解。

十幾分鐘前，臨時辦公室。

阿洛伊斯叫來薩瑞爾，低頭躲過佩羅維奇似乎暗含委屈的目光，“你帶佩羅維奇出去轉轉，我還有事要處理。”

薩瑞爾任勞任怨地介紹一路，盡管這地圖還是他昨晚到了澤普星才熟知的。

佩羅維奇跟在後面慢悠悠地閑逛，單手插兜，神情松散。

這一逛就走到了訓練場。

這是一個寬大的場館，四四方方的，按器材、按區域劃分成不同的訓練區。此時除了出去探查的各小隊，剩下的軍雌都留在這裡訓練，或是去室外進行有場地要求的其他練習。

最中間是一座較大的長方形台子，四周圍有幾根彈力繩。這是決鬥場，供給軍雌互相挑戰，評估自己的實力有無長進。

雖然名字起得兇狠——“決鬥”，但卻有一個不符其名的重要規則——“點到即止”。

違背這條規則的蟲罪同違抗軍令。曾經有蟲将私蟲恩怨帶上決鬥台，在對方認輸後仍舊痛下殺手，最終他自己也落得個按軍規處死的下場。

故而現在各軍區訓練場地上了決鬥台的軍雌都老實本分地，以比武切磋為目标，不敢鬧出事兒來。

溜達到決鬥台附近，佩羅維奇被一個蟲出聲攔住了，“佩羅維奇副官。”

一座小山似的陰影壓了過來，來者身上全是隆起的壯碩肌肉，幾近2米1的身高在普遍高大的軍雌中已是佼佼者。

在喊到“副官”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加重，透出一絲不情願。

在他面前，有着1米89身高、身形修颀勻稱的佩羅維奇都顯得瘦小了些。

“當副官可不是隻要精神力高就可以了，□□武力也不可忽視。不知你是否有這個能力，你可願與我一戰！”

肯尼提高音量，盯着佩羅維奇的神色放聲說道。

像是一個信号彈炸上高空，吸引了其他蟲的注意，他們漸漸尋聲圍了過來。

有些甚至還在小聲打賭誰會赢，臉上都是看好戲的模樣。還有些蟲露出同樣不服氣的神情，暗暗期待着肯尼殺殺他的銳氣。

啊，原來有這麼多蟲不服啊。

說起來有五年沒有這樣活動過了，總不至于退步太多吧。

佩羅維奇掀起眼簾環視一圈周圍神色各異的蟲，最後落在了面前肯尼的臉上。他挑眉揚起唇角，伸出左手掌心朝上指向決鬥台，聲音清楚地傳到在場每個蟲的耳中：“請吧。”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被所有蟲忽視的薩瑞爾扶額，卻也沒有出聲阻止。他知道，這場挑戰是必應不可的。

這是佩羅維奇一個很好的證明實力、收服軍心的機會。

而且親眼見識過佩羅維奇冰山一角的實力、知道其曾經身份的他已經預見了這場決鬥的結果，一點兒也不擔心。

薩瑞爾目光轉向肯尼，隐隐含着默哀。

隻是這家夥，待會不肯認輸的話，得躺會治療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