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修複,阿洛伊斯的傷已經完全痊愈,能夠行動自如。
他打開艙門坐了起來,伸手揉揉有些昏沉的腦袋。
桌上放着一套疊好的新衣,是他的尺寸。阿洛伊斯走出治療艙,褪下破損的衣物,再換上新的。
在扣最後一顆扣子時,治療室的門被推開。
佩羅維奇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粥進來,看到阿洛伊斯的瞬間,眼睛亮了起來,“阿洛伊斯,你醒了。”
他笑意盈盈的眼中盛滿喜悅,“我有預感你很快會醒,特意給你帶了吃的。”
他這麼一說,阿洛伊斯忽然感覺到了饑餓。翡翠雞絲粥的香氣直鑽鼻腔。
雖說治療艙内的修複液有滲透補充營養、維持生命機能的作用,但他還是沒來由地想吃些什麼。
比如面前這種熱乎的。
“謝謝”,他在佩羅維奇身旁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口,在“小心燙”的關懷聲中送入嘴中。
胃裡感受到了舒适的溫度,而規矩律動的心髒也變得暖洋洋的。
同樣是艦上的廚師做的,往常也沒少喝過這粥,次次都是一樣的味兒。怎麼這次……好像更好吃了呢?
佩羅維奇認真看着阿洛伊斯的臉頰微鼓,一口接一口,隻覺十分可愛,心裡有一塊變得柔軟。
“對了,現在情況如何?”
阿洛伊斯想起正事。
“在你昏迷的一天裡,各地爆發過幾次抗争運動,但都被帝國強硬鎮壓下來,領頭的幾位已經被送進大牢了。”
形勢嚴峻,但除此之外,他們已無路可走。
“現在,西奧多号按照你設置的軌迹行駛,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到達多勒夫星。”
阿洛伊斯見他目光有些躲閃,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佩羅維奇躊躇一會兒,又接着說:“就是……我使了些手段擅自将全軍肅清了一遍,殺了好幾個有異心的軍雌。”
他不能容忍昨天的情況再次發生,要是那樣的話,他會發瘋的。
不過,畢竟阿洛伊斯才是最高長官,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怪自己越俎代庖……
阿洛伊斯瞥見他明晃晃寫着可憐的雙眸,心裡有點發癢,笑了笑,“你做得很好。”
“我竟然栽在了一個新兵蛋子的手上。”他回憶着當時的情景,自己竟然在那種時刻掉以輕心失了戒備,他目色漸深,“果然還是練得不夠吧……”
“走,陪我去訓練室打一場。”
他收拾好餐具,抓住一閃而過的念頭,向身邊的蟲發出邀請。
佩羅維奇高興應下:“好。”
*
一整個下午。
兩蟲在訓練室打得不分伯仲,上百回合後精力漸漸流失,行動也不如開始迅捷。最後阿洛伊斯以一招之差輸給了佩羅維奇。
阿洛伊斯倒在地上喘着氣,金發被汗濡濕,肩膀酸痛異常。佩羅維奇也沒多好受,他腰上青紫一片,直起身來隐隐作痛。
結果就是阿洛伊斯再次進了治療艙,不同的是,這次有佩羅維奇陪着一起泡修複液。
傷勢不重,泡個一小時就完全恢複了。
身上修複液殘餘的味道并不好聞,他倆便回到阿洛伊斯的卧室内準備洗澡。
西奧多号是阿洛伊斯升少校時上邊批下來的,艦内卧房數量既定。校級以上軍官可單獨住一小套間,其餘軍雌四人共居一間。
一直以來,這些卧房基本都是住滿的。
故而自然沒有佩羅維奇這個後來者的位置,他隻能和阿洛伊斯住一起,别提多高興了。
佩羅維奇先洗完,坐在沙發上捧着一本書看,等阿洛伊斯出來。
等到阿洛伊斯也洗好澡、打理完畢,兩蟲一起去主控室巡查一圈。
一切正常。
他們便又去了其他治療室查看、慰問部下的傷情。
……
回到卧室。
其實早在回來的路上,佩羅維奇就開始緊張了。阿洛伊斯和他商讨後續事宜,他都心不在焉的,隻不時“嗯”一句。
“佩羅維奇,你怎麼了?”
難得見他如此反常,阿洛伊斯關上房門後忍不住開口詢問。
佩羅維奇咽了口唾液,聲音幹啞:“我有話想說。”
“嗯?”阿洛伊斯表示願意傾聽。
被那雙美麗的藍眸認真凝視着,佩羅維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拐了個彎,“我有個東西想送給你。”
他從外衣口袋掏出一個四方的小禮盒,輕輕打開。
一條鑲嵌有純淨水滴形藍鑽的銀色項鍊。
透藍的鑽石在明燈下閃着光。
“這是我在澤普星偶然買下的,它很适合你。”
阿洛伊斯錯愕地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
沒有說話,便當他默認了。
佩羅維奇一鼓作氣,繞到他身後,虔誠地為阿洛伊斯戴上項鍊。
同樣的靛藍,這顆鑽石在阿洛伊斯的身上更顯幾分閃爍。
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