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阿洛伊斯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對着镂空的鐵門外守着的軍雌招了招手,“來,把他給我綁到受刑架上。”
“是。”軍雌不敢多看,沒管亞達姆的咒罵叫喊,低垂着頭迅速完成任務,又退了出去。
亞達姆整個蟲呈個十字被束縛在架上,即使四肢用力也掙脫不開。他恨恨地瞪着阿洛伊斯,故作鎮定:“你就是這麼對你的雄父的嗎?我要去雄保會告你!讓你被淩遲處死!”
他在賭。
賭一個阿洛伊斯還對雄保會存有忌憚的可能。
很可惜,他是個對現實拎不清的,注定事與願違。
“哈,真是搞笑。”阿洛伊斯在刑具架前精挑細選,拿起一把匕首于手中輕輕轉動,閃着凜冽的寒光。
“我都叛出帝國了,還會忌憚雄保會嗎?”
他握着匕首隔空在亞達姆的身上比劃,又皺眉搖頭,将其放回繼續挑選下一個。
亞達姆被他的一系列動作吓得有些崩潰了,得知已經沒有什麼能威脅對方的,他作出一副悔改的模樣,哭求着喊道:“阿洛伊斯,是雄父錯了。”
“我不該在你童年時期對你動辄打罵,不該偏寵你弟弟害你受盡欺負,不該沒為你做過任何一件好事。”
“你相信雄父,我會改的!真的,你就原諒我吧,快把雄父放下來。”
嘴上是這樣說,可卻連一句要如何改的承諾也不願意做。
阿洛伊斯:“還有呢?”
“還、還有什麼?”亞達姆的臉上一片迷茫,他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其他對不起阿洛伊斯的地方了。
沉默之中,阿洛伊斯随手拿了根長滿倒刺的鞭子,在一旁的鹽水桶中泡了泡,朝着亞達姆的方向慢慢靠近。
空氣中隻餘阿洛伊斯手中鞭子在地上的拖曳聲,以及像是敲在亞達姆心上的清晰腳步聲,無一不讓他腦中的危險警鈴大振。
阿洛伊斯冷冷開口:“你親手把我的雌父逼瘋,害得他抑郁自殺。”
“他從高樓一躍而下,倒在我的面前,後腦勺滲出一大片血漬,眼睛怎麼也閉不上。”
“當時你從旁邊路過,你是怎麼說的呢?我永遠不會忘記。”
“你說:‘沒用的東西,死了正好。’ 你根本不會記得,你擁有的一切,全都是我雌父給的。”
“抛開婚後财産的自動轉移,你沒錢、沒權、沒名,沒有工作、沒有品德,又不能生育蟲崽。你才是那個沒用的東西,你怎麼不去死啊?”
他的雙眸被怒火點燃,言辭卻并不激烈,平靜的叙述下暗流湧動,反而更讓蟲瘆得慌。
看出阿洛伊斯不可能放過他,亞達姆索性破罐子破摔:“500多年來都是這樣的,天經地義!我聽說你率叛軍反抗,要推翻這個制度?呵,異想天開!蚍蜉撼樹,你也不會有好下場!哈哈哈哈哈——”
“我可不會落到你這般田地。你先享受享受我們這邊提供的‘福利’吧。”
阿洛伊斯揚起鞭子,伴着淩厲的破空聲撻在亞達姆的身上。倒刺勾住他的皮膚,硬生生将血肉拽開,鹽水和塵土滲入傷口,燒起不滅的刻骨銘心的痛。
“啊啊啊啊啊!”
一下又一下,鞭打聲混着慘叫不絕。
每加一鞭,阿洛伊斯的心裡便松快一分,心底有什麼東西好像在慢慢消散。
直至把蟲打得隻剩半口氣,他才停了手,将鞭子交給門口的下屬,吩咐道:“拿個最差的治療儀給他随便掃一下,别讓他那麼輕松就死了。”
“是。”
“以後每天都找蟲給他上刑,記得用不一樣的刑具,讓他,好好體驗。”停頓之後,重音落在了“好”字上,在平淡的語氣中顯得尤為突出。
“收到!”
此處地牢的刑具花樣繁多,共計36種,又根據行刑手法的不同可設計出無數個折磨蟲的方案。這些都是從前多勒夫星駐軍留下的,曾用于懲治叛徒或逃兵。
就連比雄蟲身強體壯數倍的軍雌都熬不過去,深淺不一的暗紅色地闆是他們曾經存在的證明。
亞達姆,死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過輕松,抵償不了我雌父所受痛苦的萬分之一。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敬請期待吧。
阿洛伊斯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踱步離開。
*
自梅爾泰蒙德敗退、倉皇而逃的那天起,半個多月來,聯盟軍一鼓作氣、勢如破竹,帝國軍心動蕩、無力抵抗,不斷被迫讓出國土。
按阿洛伊斯的命令,聯盟軍兵分幾路,呈包圍之勢逼近以首都星為中心的幾個星球。
結局,可以預見。
帝國的太陽即将隕落。
王室、高層焦頭爛額、惶恐不安,大多數平民卻喜形于色、極為期待。
可意外就在此刻降臨了。
“出事了!”薩瑞爾急匆匆地推開辦公室的門,“據可靠情報,異獸潮再次來襲,目前主要出現在星系的東南和西北部,并且這次的規模是以前的3倍!”
“什麼?!”阿洛伊斯和佩羅維奇異口同聲,面色凝重。
異獸一詞,有多久沒聽到了?本已遙遠,卻又忽然卷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