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澤普星時已是黃昏,聽說那些異獸已經有兩天不曾發動襲擊了,倒也不急着立刻開啟戰鬥。
當下第一件事就是解決軍隊在當地駐軍部的住宿分配問題,不過這不需要阿洛伊斯操心——澤普星的駐軍總長官表示他已經安排好了。
這是一張新面孔,和上次在澤普星遇到的首領蟲不是同一個,阿洛伊斯和佩羅維奇沒太在意。
米德,駐軍總長官,一隻模樣普通的中年軍雌,讓屬下分别領着大部隊去往集體宿舍樓,自己則是畢恭畢敬地為面前的兩蟲引路。
“中校,這是您的房間,您副官的在對門。”
他仍沿用了阿洛伊斯在帝國軍團時的職稱來稱呼,提到“房間”二字時,低垂的眼眸閃過一抹暗光,沒讓任何蟲看見。
阿洛伊斯聽着隻是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揮了揮手讓蟲下去。
米德刻意把步子放慢,細心注意着身後的動靜。還真讓他看見了——阿洛伊斯和佩羅維奇進了同一個房間,一個還拉着另一個的手腕。
“……”
完了。
那兩房間裡可是各有一個……
現在他倆都進去了同一房間,該怎麼辦?兩蟲一起… 計劃會失敗的吧!
話說他倆到底為什麼要待在同一個房間啊!而且還拉着手進去……
等等,他倆不會是……吧……
他的眼皮忽地突突地跳,有什麼東西正在脫離他的掌控。
受帝國差使,米德給他倆房間裡各安排了一隻正處于發q期的A級雄蟲,妄圖通過這種卑劣的方法誘導他倆發q,順理成章地被結合标記,從而成功地被雄蟲、被帝國所掌控。
屆時,這場造反叛亂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現在……
米德感到事情已經嚴重偏離預定軌道了,他總有種強烈不安的預感——有什麼大事即将發生。他沒有再等,立刻把所見情況和猜測一并發給一個陌生的通訊号。
而他自己,則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他知道,此事一出,自己就再沒有活命的可能。
阿洛伊斯從踏入這房間的第一步開始,就感到強烈的不對勁,示意完佩羅維奇保持警惕,他慢慢向床邊走近。
“呃、啊…”
越靠近,一股奶油甜香味越濃,床上那個鼓包更是開始蠕動,更有充滿暗示意味的呻.吟聲傳出。
這味道裡包含的信息不少,但凡是個雌蟲都能聞得出,這是雄蟲的信息素。
不,準确來說,是正處于發q期的雄蟲。
他轉頭和佩羅維奇對視一眼,電光火石間,倆蟲推測出了事情的始末。
感知到有蟲進了房間,蒙在被子下認不清處境的雄蟲大言不慚、語氣傲慢:“愣在那幹什麼?活膩歪了?快不趕緊滾過來服侍我?要是做得好我可以考慮收你為雌侍。”
“管好你自己。這張惡臭的嘴不想要的話我不介意幫你撕下來。”阿洛伊斯冷冷地開口,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雄蟲頓時吓得噤聲,隻因破天荒地聽了個明白——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會那樣做。
擡手用衣袖捂住口鼻,阿洛伊斯另一隻手摸向上衣口袋尋找着什麼。
頸後的腺體開始發熱,強力鎮壓之下,信息素才沒有不受控制地溢出來。
這是基因裡帶來的、蟲族生理結構決定的異性誘導發q,等級越接近影響越大,當然和相互之間的匹配度也有關系。對此,阿洛伊斯實在是厭惡極了。
不過,眼前這隻雄蟲和他倆的匹配度都不是很高,但依舊不能掉以輕心。
看穿了帝國的目的和技倆,佩羅維奇臉色陰沉下來,氣得捏緊了拳頭。他叫住阿洛伊斯,掏出随身攜帶的兩支發q期專用抑制劑扔了一支給他,“阿洛,接着。”
充有淡紫色液體的細管針筒落入攤開的掌心。
同一時刻,倆蟲當機立斷地手持抑制劑用力紮向自己的腺體,緩緩推入。
效果立竿見影。
身體裡湧動的熱力因子迅速平息,發紅的腺體已經開始消腫,體内的信息素也不再有溢出的趨勢。
阿洛伊斯騰出雙手,從上衣内袋掏出新的一支抑制劑,上前兩步掀開被子,掐着雄蟲的脖子将抑制劑狠狠往腺體上一紮,注射完更是簡單粗暴地将蟲一掌劈暈。
抑制劑很快生效,雄蟲甜膩的信息素源頭被遏制,在房間内換氣系統的作用下,那味道越來越淡。
盯着那張難受的斥着潮紅的臉,回想起他剛剛那番話,佩羅維奇就要遏制不住心底的惡意,“真是惡心蟲的東西,要不直接把他殺了吧?省得麻煩。”
“不”,阿洛伊斯也很是憤怒,但顯然更加理智冷靜,“殺了眼下固然是方便、暢快,但明顯還有個對我們更有利的做法。”
“帝國那邊不是總說雄蟲是帝國的瑰寶嗎,每一位都要好好保護照顧嗎?”
“就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付出代價來置換他們的瑰寶吧。這可是A級雄蟲,絕不可能被放棄。”
抛開情緒而言,不可否認的是阿洛伊斯的提議的确是最優解。佩羅維奇遺憾地放棄自己的想法,乖乖聽從阿洛伊斯的吩咐——去另一個房間看看還有沒有别的雄蟲,有的話便故技重施。
事實證明,阿洛伊斯的猜測沒錯。
把兩隻暈死過去的雄蟲結實地綁在一起,阿洛伊斯發通訊讓薩瑞爾過來處理一下,自己則是和佩羅維奇親自去找米德算賬——卻發現他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