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說起來娘親的嫁妝單子我也沒有看到,我也想知道娘親年輕的時候經曆過的事情,您能給我瞧瞧嗎?”商以岚話鋒一轉問道。
商侯爺一口粥含在嘴裡咽下去不是吐出來也不是,想了想說道:“自然可以,今日給你娘親上香磕頭之後咱們就家去,這些年你娘的嫁妝裡的鋪子農莊,都是爹爹代為打理,你如今也快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可以挑一兩間喜歡的鋪子親自上手管理一下,如果管得好那爹爹可就輕松了。”
“女兒雖然打理着自己的院子,卻從未做過商賈之事,這倒是挺新奇的,女兒到時候要和爹爹好好讨教。”商以岚沒有拒絕,繼續說,“爹爹,女兒還有一事相求,今日歸家時辰尚早,商家學堂離這裡有多遠呀,女兒想去看看爹爹心中的繼子備選,沒準女兒就非常喜歡呢!”
“不妥,你也累了需要回去休息,改日爹爹再帶你去。”商侯爺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不要嘛爹爹,女兒難得能出一次門。”商以岚假裝生氣撒嬌。
商侯爺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緊:“爹爹答應你,最近就帶你去好不好?”
“就今天爹爹,不然我去和祖母告狀。”商以岚使起了小性子。
商侯爺無奈搖頭:“依你,岚兒這樣說風就是雨的性子,日後嫁人了可怎麼辦!”
“我有爹爹呢。”商以岚揚起了笑臉。
綠雲站在旁邊看着呼吸都放緩了,屋裡明明是一副父慈子肖的場面,不知道為何今日隻是看着就覺得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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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年氏上過香之後,商以岚看着母親的牌位,希望她能保佑自己未來一片光明坦途。
剛出小佛堂的們,就聽到外面一片嘈雜,三三兩兩的女眷聚在一塊竊竊私語,還能看到昨日的僧人管事愁眉苦臉的雙手合十,正在分辨什麼。
“施主,大佛寺曆來都是用沉香木雕刻的牌位,還要用特殊的工藝上色刻字,絕不會發生牌位無故斷裂的情況的,請容小僧仔細查探。”
一個眼熟的婆子神情驚慌的大聲怒斥:“簡直是荒謬,每年我們伯府供奉少說也花了上千兩的銀子,結果不說先人是否安息,連牌位都能碎裂,萬一大夫人惱羞成怒擾的我們伯府不得安甯可怎麼辦!”
人群裡有好事的人說道:“這牌位早不裂晚不裂,今日不知道求得什麼主家不願意了呗!”
婆子更加慌亂:“哪有這樣的事情!”
隻見周雪霏跪坐在蒲團之上,一雙眼睛已經哭成了桃子大小:“蒲媽媽,剛剛我按照父親的意思,和母親說要将她的嫁妝平均分給和和繼母的三個弟弟妹妹,剛說完牌位就裂開了,是不是母親不同意給的警示啊!”
“母親……母親是不是不同意我将嫁妝分給弟弟妹妹?若是如此,女兒定會遵從您的意願,絕不讓他們染指您的嫁妝!”
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紛紛議論起保甯伯家的妻妾争端來。
眼看蒲婆子臉色黑的像是鍋底一般,商以岚有些意外,這周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真做起決斷來也不輸男子,她給出的主意可沒有這麼決絕,死者為大,商以岚還不至于驚擾逝者。
周雪霏隔着人群看着商以岚,眼神裡是孤注一擲的瘋狂,商以岚瞬間明白了,這是被逼到絕路的反抗,必須徹底,必須起到效果。
商以岚湊近商侯爺:“爹爹,如果你有了繼子,娘親的嫁妝也要平分嗎?”
商侯爺搖搖頭:“你娘留給你的爹爹會完好無損的交到你手上,保甯伯這事做的……”
“走吧,别人家的熱鬧少看,省的沾染一身腥味,你不是想去學堂看看嗎,咱們下山吧。”商侯爺不願意多看,拉着商以岚離開了。
周雪霏的啜泣聲不絕于耳,大佛寺如何解決的商以岚并不清楚,隻是當天保甯伯偏心繼室的傳言就徹底在京城界内傳開了,盯着文武百官小辮子的監察禦史還是連夜奮筆疾書這當然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