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身邊的廖嬷嬷一臉頭疼的看着有絕食傾向的小主子。
商煜看着桌子上琳琅滿目的大餐小食,強忍着别開眼睛,大聲的哭着要找爹爹,爹爹不來就不吃飯了。
廖嬷嬷一開始也沒當回事,隻是連續三天過去了,小主子餓的臉色發白還是一口清粥都不吃,她堅持不下去了,隻得答應了下來。
她也不是沒去請示過老夫人,殷氏那邊回話,既然商煜能堅持住就多餓幾頓,讓他長長記性,别以為拿自己就能威脅長輩。
隻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廖嬷嬷也不敢太過強硬,萬一小主子真出了什麼事情,侯爺第一個就得活剮了她,畢竟是侯爺唯一的兒子呢。
商煜見廖嬷嬷答應了,咽了咽口水,表示自己見過爹爹再吃。
他抱着肩膀蜷縮着坐着,這幾日侯府的生活像是夢裡一般,有了他從小就夢寐以求的大屋子,吃不完的美食以及穿不完的衣服。
唯一的不好就是娘親不見了,時間短還好,這都好幾天了,娘親還是沒有出現。
從小都沒有和娘親分别過的商煜受不了了,他開始鬧着要見娘親,沒人理會他之後,商煜開始了絕食,他深刻的認識到隻有爹爹現在能幫他。
于是商侯爺晚上回到家裡等着他的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商煜。
有素娘照顧的商煜是個能說愛笑、機靈可愛的孩子,他從來沒有在商侯爺面前露出熊孩子的一面。
商侯爺這段時間也很煩躁,他要去衙門當值,結果被上峰言語間各種暗示,那意思就是接到了上面的指示,讓商侯爺先處理好家事,不着急應晌。
上面指的是誰不言而喻,商侯爺隻能将不滿咽回肚子裡,不知道去哪裡的他随意在京城裡亂晃,每日不是去吃酒就是去聽曲。
回到家裡,被商煜這麼一哭,心情更加煩悶:“哭什麼,你爹我還沒死呢!”
商煜被吓了一跳,随後哭的更大聲了:“我要娘親,爹爹,你把娘親還我,我們還回到破屋子裡住去!”
“閉嘴,再哭就上家法!”商侯爺摔了個杯子,成功的吓唬住了商煜,此時的他早就不能稱得上溫文爾雅,甚至有些歇斯底裡。
“帶少爺回去,好生伺候着。”商侯爺吩咐廖嬷嬷,想了想去了榮壽堂。
殷氏正抱着商以竹,二人聽女先生說書,聽到入迷處商侯爺來了。
商以竹看了一眼商侯爺的臉色,乖覺的從殷氏懷裡站起來,行禮之後去院子裡和小丫頭玩兒起了踢毽子。
“娘,孩兒有一事相求。”商侯爺單刀直入,“煜兒年紀還小,不能沒有母親教養,兒子也不忍勞煩您,不如給兒子納一房貴妾吧。”
殷氏嗤笑出聲:“你這一身的酒氣,說的都是夢話,等你酒醒了再來和我說。”
“娘,咱們商家也忍了這麼久了,如今岚兒馬上就是皇後了,諒她也沒這個膽子再拿八百年前的事情做文章。”商侯爺說道,“我們還不夠遵守約定嗎,到今天我連個正妻都沒有,就是納個貴妾,咱們也試探一下她的态度。”
殷氏沉吟了片刻,這也是個辦法,她想了想說:“你容我想一想,這事兒就算要辦也不能大張旗鼓的辦。”
“你少喝點酒,人人都盯着咱們商家,别給太後娘娘和岚兒惹麻煩。”殷氏叮囑道。
商侯爺不耐煩聽殷氏唠叨,拖着傷腿緩步離開了。
被風一吹,商侯爺酒醒了大半,想着自己現在幾乎相當于賦閑在家,腳步一轉,走向了琉璃院的方向。
商以岚正在和大包嬷嬷學習雙面繡,這相當于小學生接觸大學生的知識,商以岚有些笨拙的穿針引線,現在好在不會紮自己的手指了。
萬事開頭難,經過幾天兵荒馬亂的學習,商以岚如今已經能自己下幾針了。
大包嬷嬷在吹捧兩句,什麼頗有天分啊、配線獨具一格啊,好聽的話不要錢的說,商以岚在這樣的誇誇氛圍裡還是願意繼續跟着學的。
商侯爺進門看着商以岚手裡布料的配色,開口道:“這是給皇上做的?”
“這個時辰爹爹來有什麼事嗎?”商以岚随意用白布罩住針線筐。
商侯爺怔怔的看着商以岚,以前不管多晚,這孩子總會三五不時的去書房,不是送點心,就是送藥方。
如今不過月餘,家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如今外面他的風評也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說他道貌岸然,明顯上光風霁月實際上男盜女娼,真是怎麼難聽怎麼有。
從什麼時候發生的變化呢?
都是從商以岚被賜婚後發生的,真是個白眼狼,攀上了高枝兒就不孝父親!
“雖然是太後賜婚,為父看着你和皇上相處的不錯,能否給為父遞個話,就說家事為父已經處理好了,想要繼續為君分憂!”商侯爺耐着性子說。
商以岚笑着聽:“爹爹,女子不得幹政,女兒不敢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