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喂人喝完藥汁,看着順着嘴角下淌的汁/液,餘南葉沒有多想地反手擦幹唇邊溢出的黑汁。
等做完這些後,餘南葉才後知後覺紅了耳廓。
南禹國雖然沒有哥兒,但餘南葉依舊是哥兒,更不曾忘記自己哥兒的身份。
身為哥兒怎麼能上手摸男子!
而且還是觸摸……那麼親昵的地方!
餘南葉簡直要被自己氣死。
他放下陶碗,掌心貼上褥子。
隔着厚褥,觸手火熱滾燙。
心神一蕩,險些手不穩,将人摔床上。
餘南葉心慌慌掖好褥子,拿着豁口的陶碗,慌裡慌張出了屋,在門檻上絆了下,險些摔了個跟頭。
吳嬸過來正好見到這幕,幾步上前将人穩穩托住。
“人醒了?”
餘南葉搖頭。
吳嬸朝裡面張望,人依舊躺床上,這才收起疑惑,将竹籃遞給餘南葉。
餘南葉擺手,就要拒絕。
吳嬸勸道:“你這孩子,這是嬸子一片心意,嬸子既然對外說你是我侄子,就是真把你當侄子。”
“籃裡沒什麼好東西,都是些面和番薯,你也别跟嬸子客氣,那人也不知何時醒,且先拿着,若是不夠再來找嬸子。”
吳嬸真心待他,餘南葉心裡一暖,除了爹爹也就吳嬸對他關懷備至。
他知道再拒絕,就是不知好歹,不再拒絕嬸子好意,收下竹籃。
吳嬸這才滿意一笑,又拉着人說了會兒話,才離開。
當晚,餘南葉趴桌邊,注視床上男人,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床上,原本躺着一動不動的男人,眼皮突然動了動,指關節動了動,接着男人俊逸的臉上皺起眉頭。
似陷入夢魇。
濃長眼睫翕動,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身體漸漸蘇醒。
腦海一片混沌。
随後,腦中閃過德元推自己下懸崖的一幕,未幾一名三十出頭身穿華服男子叩首,稱道:“陛下。”
腦中聲音落下,眼中漸漸清明。
他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頭頂房梁簡陋破舊,無蛛網添織,應該被清掃過。
他緩緩偏頭,看到趴桌前面朝自己的少年。
大概是常年吃不飽的關系,少年身形清瘦,哪怕一邊臉被壓着,也沒多少肉感,臉色略顯蒼黃。
男人微微皺眉,他不記得在自己的國家,還會有食不果腹的百姓。
這時,少年似被驚醒,含糊呓語。
然而,男人耳力非比尋常,那道細微的聲音清晰入耳。
少年聲音清越悅耳,像山澗清泉,叮咚作響地流進他心間。
愣神間,少年已睜開眼,四目相對,奇異感油然而生,酸酸脹脹,是男人從未體驗卻不讨厭的情緒。
他好像在心疼。
因為少年眼底的擔驚,又許是那雙不染塵埃的清澈眼眸,亦或是那張清秀卻透着乖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