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她......一直在找你。”
忘塵:“不了,我現在......是忘塵。”
一晃過了三十年,都城開始出現了惡靈,危害城中百姓,往清雖及時下山處理,但也是第一次遇見,有些棘手,其餘人下不了山就算下山也幫不上忙,隻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小初急急忙忙沖進忘塵房間,說道:
“忘塵!她沒走,她還在都城裡...”
忘塵聽到這消息,立馬拿起石刀起身下山。這五十年,忘塵修為增長許多,護體術也到五層,現在下山也不過隻受十幾道雷,他看着都城一片昏暗,黑風四起,着急萬分,
“季夢!季夢!”
忘塵四處尋找着她的身影,他來到當初她照顧他的客棧,看着那棟樓,思緒萬千,全然沒注意到後面有隻惡靈,正當那惡靈要攻擊他的時候,一位婦人擋在了忘塵身前,忘塵轉身看着那婦人,是季夢,是五十五歲的季夢,他含恨看着季夢後面的惡靈,此前下山就已受傷,再加上路上又與邪祟對抗,法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但是還是拼盡所有力氣才将它斬殺。忘塵扔下刀,奔到季夢身邊,往她的傷口施法,卻奈何法力不夠,季夢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笑道:
“你還是沒變,你叫什麼啊?”
“忘塵。”
“原來你現在叫忘塵啊...”
忘塵有些不可思議,“你......”
季夢淡淡笑道:
“你露餡了哦,我沒說過我的名字,第一次,不裝得好好的嗎?”
原來那日季夢便認出了忘塵,隻是他不說,她也不提,隻是看着他留下的字條,和那袋她喜歡的果幹潸然淚下,悲痛欲絕,沒幾日便離開都城,也隻是回去看望報平安和告别,随後又獨自回來在都城長居。
季夢每日都會繞着都城走一圈,總想着能再見到聞風,即使他不願與自己相認,因為她知道聞風已經是一個死人,死人,又怎麼可能複生,若是被人知曉了去,怕是又要引起不必要的禍端,而季夢知道,他是不想牽連她自己,可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十多年的情分,她又怎舍得讓他一人在異鄉......
一晃三十個春秋,三十個除夕,季夢都是一人在這都城獨過,其實,說不定這三十年間的某一天他們也曾差點相遇......
大概是去年除夕,忘塵随往清下山置辦年貨,兩人在一條街的對面擦肩而過,他抱着堆過頭頂的年貨,她蹲下彎腰撿被人不小心挂掉的玉佩,一輛推車從路中間駛過,等她起身回頭,他的背影已被人群淹沒......
“原來你知道啊,為什麼不走啊,你不是走了嗎......”忘塵一邊說也仍不停下施法救治,變幻容貌的術法也随之散去,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季夢看着眼前人,和當初相比還是有了些許變化的,棱角變得更鋒利了,看起來也更加成熟穩重。季夢握住他的手,搖搖頭,
“夠了,我活不了了,可以了...”
“不夠!不可以!季夢,你堅持住,我帶你找山神大人,山神大人一定可以救你的,堅持住......”
季夢拉住忘塵的衣領,輕撫他的臉,說道:
“聞風,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爹爹他們騙我,說你們連夜搬遷走了,我不知道你來找過我,對不起,我很後悔,為什麼那天我沒有及時趕回來,為什麼那麼遲鈍,三日後才知道你的事,為什麼讓其他人有機會羞辱你,趕你離開,對不起,你不要怪我......”
忘塵反握住季夢的手,“不是的,你沒有對不起我,也沒有人趕我,是我不想連累你,你是季夢啊,我怎麼可能怪你......”
季夢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又将自己腰上的那塊拽下來,“聞風,你看,我找到了你送我的玉佩的另一半,本來想在你行冠禮那日送給你的,可是我趕回來的時候,他們說......他們說...”季夢越說越委屈,忍不住失聲痛哭。
忘塵連忙給季夢擦淚,安慰道:
“現在送也不晚,沒事的沒事的。”
“聞風,能再見到你,真好......”季夢擡手拂去他眼睫毛上的淚珠,便含笑離去......
忘塵見季夢的手重重落下,已沒了呼吸,身體逐漸發冷,變得冰涼,他感受不到她的氣息,慌亂到了極緻,強行施法卻遭反噬,無能為力的他隻能死死抱着季夢的屍體。往清從他們的另一邊一路清理到這裡,看着眼前此景,心有不忍,但季夢已死,他也無力回天,歎了口氣,怨造化弄人,施法将他們二人送出城外,繼續清理城中餘孽。
忘塵拜托往清将季夢火葬,因為他知道往清的火能給她的魂魄帶去庇佑,讓她下一世有個好命,直到看到最後一片火燼消去,才回到山上,身上戴着那兩塊玉佩......
回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