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通常情況下也确實用不着木葉提供的那些補給,食物和飲用水你都能在敵人身上翻到,武器就更别說了,滿地都是,随便撿,偶爾還能撿到不錯的趁手刀具(比如你現在手上的這一把武士刀)。
通常你隻有身上的衣服破爛到沒法穿了的時候,才會回補給處,搞一套新的衣裝。
畢竟戰場上可撿不到符合你體形的幹淨衣服。
好吧……就算不護送日向先生回營地,你現在也需要去找新的補給點,給自己換一套新忍者服了。
後腰被土遁擦了那麼大一個口子,皮膚都被整齊地切開了五六寸,就更别提衣服了,你就算身體再結實,也不能穿着漏風的衣服到處跑啊。
“呃,日向先生,就是說……我可能不知道咱們營地的位置,你能給我指個方向嗎?”
“……?”
日向日差:等等,容我确認一下,我現在沒中幻術對吧?這不是敵人為了套我的話所以騙我的幻術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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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日向日差還是選擇相信你,無力地擡起手腕給你指了北部戰區的大本營所在方位。
不張口說話是他最後的倔強,如果他現在還在幻術裡面的話,就算他本體随手一指,敵人也不知道他想表達的是哪個方向。
如果這是幻術也太扯淡了……十歲小姑娘把自己救走什麼的,雲隐那些人就算是腦袋灌了水也不會設計這樣離譜的情節來麻痹他的警惕心。
天蒙蒙亮,你放緩在林間穿行的腳步,隐約看到了開闊處層層林立的營帳,當然了,在肉眼能看到營帳的距離時,你們也早就在木葉巡查忍者的視線之下了。
不過日向的白眼顯然很有名,活生生的日向日差趴在你背上,倒是免了大半的嫌疑。
至少你沒有被大老遠扣下問話,那些巡邏忍者給了日向一個面子,讓你直到大門口才被守門的擡手攔下。
“例行問話,勿怪。”
守門的忍者黑發黑眸,肩膀上有個團扇印記。天亮前這段時間正是守了一整夜之後最容易倦怠的時間段,但是該名忍者依然雙目明晰,恪盡職守:
“日差先生就算了。小姑娘,你臉生的很,哪個班的?讓你帶隊上忍來領你。”
被攔住以後,日向日差就從你背上單腿跳了下來,他其實早就想被你放下來了,可是你這一路倔強的很,根本不給他抗議的機會。
“她是——”日差想替你解釋,你的身份說起來其實不太保險,可能要被調查一段時間才能放進來,如果他出面為你擔保的話,至少能讓你先接受治療。
但你卻沒有這份自覺,你并不覺得自己的出身小隊有什麼問題。
“第零班,隊長是『渡鴉』,他認得我。”
你對此确信不疑。渡鴉是管理第零班的暗部,與你同一批上戰場的十幾個孩子都是他在培訓,你的三身術也是他教的,算是你半個老師。
他能叫出你們每個人的名字,别說是半個月,就算一兩個月不見,你也确信渡鴉老師能認出你來。
然而聽到你自信滿滿的話語,門口那位忍者卻在驚訝後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憐憫,還有些隐隐約約的悲傷。
“……零班隊長『渡鴉』已經陣亡了。”
黑發的門衛歎息着說道。
好人不長命啊,那家夥……聽到有些孩子連三身術都沒學會就被推上戰場,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主動申請去教導那些平民孤兒們。
頂着上面的壓力,愣是拖到大多數孩子都學會了保命技能以後,才把他們送上前線。
他們宇智波一族怎麼出了個這麼心軟的家夥……可最後反倒是,英年早逝。
雖然渡鴉不在了,但是看到你這一身破破爛爛的裝備,還有年齡,守門的宇智波對你出身零班已經信了三分。
“你還有沒有其他可以證明身份的人……”
或者讓日向日差給你擔保也行。
話還沒說完,一股強勁的殺氣沖天而起。門口執勤的人員下意識要拔武器,卻隻聽見一聲壓抑極深的問詢:
“是誰……是誰殺死了渡鴉隊長。”
遏制不住的殺意讓你的聲音都在顫抖,你甚至沒見過他面具下的臉,甚至不知道那個訓練時嚴厲對待你們、卻會在休息的時間給你們分發糖果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他死了,死在了戰場上,死在了敵人手裡。
那是你與父母失散、家仆盡失之後,第一個像長輩一樣關照你的人。
你胸口悶悶的,哭不出來。湧上雙眼的不是淚水,而且過去相處時的點滴回憶——
物資緊缺的時候,趕上你衣服破損回來更換,那個男人便會歎着氣讓你先湊合穿成人的忍服,然後把你的舊衣服收走,第二天一早再抛給你一件縫補得歪歪扭扭的“新衣服”……
好醜,好醜……怎麼會有人把衣服補的那樣難看。
可是以後再也沒有人會用那樣蹩腳的手法,一邊歎着氣一邊幫你縫補衣服了。
*
你這邊雙眼空洞着,守門的宇智波人都傻了,他剛才居然被一個十歲小姑娘的殺氣吓得一哆嗦。
說出去還不要被同族笑話死……
“哎,小姑娘你别這樣……渡鴉他也是為了保護物資點,跟敵人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算是比較光榮的犧牲了,名字是鐵定能上慰靈碑的。
這個宇智波也是好心,想勸你看開些,别想不切實際的事。你這般年幼,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敵人那麼多,怎麼殺的過來?
而且你現在又沒圍着紅圍巾,無人知道你是那個『木葉赤羽』,理所當然地把你當做普通的零班忍者看待——對于那些弱小到難以生存下來的“戰争消耗品”而言,仇恨也是奢侈的東西。
唉,渡鴉的在天之靈要是知道自己照顧過的孩子這樣尊敬在乎他,大概會很欣慰吧。
“保護……物資點……戰鬥至最後一刻……”
你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喉嚨抖得厲害,真傻啊,隻是一個補給點而已,隊長竟要用他的性命去死守……
就算你們這些零班的孩子都餓死,都死在戰場上,又與他有何幹啊?如何犯得上丢掉性命?
現在好了,隊長的命被奪走了,零班的物資點也毀了,敵人們卻還逍遙地在這片國家的土地上肆意破壞着。
要用武力……讓他們屈服……乖順……
你機械地轉身,什麼通宵趕路的困倦、連續戰鬥的疲憊——統統都不重要。
你還有力氣,你還可以再端掉一個雲隐據點,日向日差也送回來了,你該繼續戰鬥了——
“冷靜些,雨!”
日向日差眼疾手快地用伸手把你撈了回來,你們現在都需要治療和休息,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這樣的折騰。
長發青年的臂彎鎖着你的肩膀,你倒是還記得對方腿腳有傷,沒有掙紮,隻直勾勾地擡眼望他。
你們兩個就這樣對視着,誰也沒有讓步的意思。
在你倆旁邊的宇智波看守一頭霧水,在他看來日向一族的二少爺想攔一個孤兒班的小孩不是輕而易舉嗎,用得着這麼大動幹戈?
不過,話又說回來,剛才那股殺氣确實不像是普通小孩……
正在氣氛膠着、一籌莫展之時,帶着制式面具的暗部瞬身到你們面前,用身體擋住了你的去路:
“留步。大蛇丸大人指名要見你,第零班的雨——請随我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