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關了禁閉。
罪名是帶敵國尾獸接近木葉營地。
幸好野原琳在第一時間被自來也用封印術控制了下來,波風水門也及時趕回來,陪同老師一起重新加固了自己的女弟子的尾獸封印,還解除掉了霧隐設置在琳心髒處的封印。
不然,如果真的讓三尾在木葉的營地暴動起來,你跟琳有多少條命都不夠賠償的。
“我哪知道,琳體内的尾獸不是咱們的……”
你把半個紅豆饅頭塞進嘴裡,嘟嘟囔囔說道。
說是關禁閉,隻不過是把你軟禁起來,等候發落。
這件事歸根結底沒有造成什麼惡劣影響,往好的說,你這算是給木葉抓了隻尾獸回來,配合木葉的封印術,直接能讓我方多一名人柱力。
但是往壞了說,就是目無紀律,置友軍的安全于不顧,應當重重懲罰,好讓你下次明白尾獸不是能随便往家裡帶的。
但你不想因為這種事受罰……
太無語了,簡直是令人發笑的理由。
如果你能再冷靜一些,先跟卡卡西或者帶土了解過情況,再去考慮自己應做的事,是不是就會穩妥一些。
可是直面過尾獸以後,誰還能冷靜得下來啊。
你煩躁地抓抓腦袋,金色的齊耳短發被你抓的一團亂。三尾的壓迫感十足,現在靜下心來,腦海裡還是那恐怖的查克拉氣息,那種東西仿佛就是惡念與恐懼本身。
難怪大家都畏懼尾獸,你自己心裡也亂糟糟的,很難不去回憶當時的場面。
再讓你嘗試一次,你還有鑽進尾獸查克拉裡面的勇氣嗎?
“我和自來也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綱手捉着你的手腕,不讓你再去霍霍自己的頭發。你渾身上下都塗着藥,而且手臂因為直接接觸了琳的緣故,傷的最重,現在纏着一層一層厚重的紗布。
“你把同伴帶了回來,已經做的很好了。”
綱手罕見地露出溫柔的表情,許久不曾對任何人展露過的笑容在你面前緩緩綻開。
她擡起手,幫你把淩亂的發絲捋順平整,又用力搓搓你的頭頂。
“綱手大人,頭發又被弄亂了……”
你沒有反抗的意思,不如說,你還挺喜歡被綱手這樣對待……每次被她觸碰的時候,内心之中就會有一處柔軟的地方被牽動,有時候你甚至想直接撲到對方的懷裡,像個小孩子一樣撒嬌。
但是這太不合時宜了,你已經是個忍者了,不應該從别人處尋求安慰。
正當你這麼想着,忽然間眼前一暗,後腦被按着,額頭抵上了柔軟的胸脯。
綱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卡卡西已經全都報告過了,你與他一同圍殺霧隐的特殊部隊,還以一己之力制止了尾獸的暴動,挽救了琳的性命……不會有人做的比你更好了,雨,你不用自責,有我和自來也在,我倒要看看什麼人敢懲罰你。”
真是相當豪爽任性的發言。
你微弱地點點頭,輕輕應道:
“嗯,我知道的,綱手大人,謝謝您。”
有多久沒有人這樣溫柔地抱着你了呢。從記事起就在木葉一個人生活,适應獨自生存的日子,時刻提防不懷好意的人,等到戰争爆發,又被送上戰場,與你為伴的隻有冰冷的武器和滾熱的血。
你以為自己的心早就堅硬如鐵,任何東西都不會讓你動搖,可這個擁抱就有這樣的魔力,讓你想要抛卻一切旁的事情,隻想在這裡沉溺下去。
“謝謝你,綱手姐姐……”
你已經不會再把綱手大人認錯了。
綱手一直以來都在緻力于讓你改口叫她姐姐,可你總是有闆有眼地叫着她“綱手大人”,過分守規矩的樣子讓人非常無奈。
但是此時此刻你忽然間改了口,反倒叫她有些無措了。
差輩了啊……小鬼頭。
綱手暗自歎了口氣,此時她不好解釋什麼,隻把你抱在懷裡,動作盡力輕柔地安撫着你。
“不要怕,姐姐罩着你。”
姐姐就姐姐吧,反正這孩子暫時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就先以姐妹相稱,不礙事。
綱手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堂姐也總是會溫柔地抱着她,給她講故事,告訴她火之國外面有終日下雨的國家,有覆蓋着黃沙的大漠,還有一望無際的雪原。
還有繩樹他……也曾經在自己懷裡老老實實地,叫自己“姐姐”。
已經不想再失去親人了。
恐血症的症結就在于她恐懼失去,恐懼重要之人的死亡,因此當血親家人再次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理所應當地忘記了恐懼,隻想确認那孩子的安危。
腿軟脫力隻是一瞬間的事,在她沖向那道鮮血淋漓的身影之時,她的恐血症就完全自愈了。
這一次,她不想要再重蹈覆轍。
“『姐姐』……沒錯,你就叫我姐姐吧……”
綱手忽然笑起來,手臂驟然收緊,像抱住了自己失而複得的珍寶一樣,将你緊緊擁住。
骨骼被擠壓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但你隻是默默抿着嘴角,硬撐下了這表達愛意的擁抱。
綱手大人的怪力你早有耳聞,隻是這種程度的小壓迫,對你來說就是灑灑水……
灑、灑水……
可就是……别抱太久啊……
胸腔内的空氣都被擠出去了……要窒息了喂……
“雨在裡面嗎?我帶了卡卡西來,他想親口跟你道謝——”
太及時了。門口傳來了波風水門的聲音,得救了。
綱手一松開你,你就狼狽地大口喘着氣,連滾帶爬地從柔軟的“溫柔鄉”中脫離了出來。
難怪都說溫柔鄉英雄冢,差點就飲恨在此了啊!
“綱手大人,我去見一下波風上忍。”
有外人在,你還是避免去叫“姐姐”這種親近的稱呼,于情于理都應該避嫌才對。
不過波風水門是自來也大人的弟子,嚴格來說也不算外人,所以你隻是覺得害羞别扭也說不定?
綱手沒有在意你的改口,她一副了然的樣子,推了下你的後背:
“去吧,又不是真的讓你在這蹲牢。”
要是蹲牢的話就不會把你安排在營帳裡面了,更不會讓人随意探視你。攜帶尾獸亂入營地這種事情,頂多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會給你什麼實質性的懲罰的。
你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臂,輕輕掀起自己暫住的營帳門簾。
黃色閃光波風水門就站在門外,旁邊是與你剛分别不久的少年,旗木上忍,旗木卡卡西。
看見你手臂和脖頸上的繃帶,卡卡西的表情一沉,流露出些不忍與愧疚之色。
他是隊長,原本是應該他去拯救小琳,是他應該去承受這些傷痕,可琳需要拯救的時候,他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着你去替他冒險。
“謝謝你救了琳……也救了我。”
卡卡西的語氣有些沮喪,但卻也非常鄭重,如果那天沒有你在,琳撞上他的雷切的時候他一定反應不過來,他會……親手害死琳。
幸好當時你在附近,幸好你出手救下了琳。
“不用客氣。”你輕笑了一下,擺擺手。
雖然手臂還沒有完全康複,但是你完全不後悔用身上的這些傷去換琳的性命。
“都是木葉同伴,我很樂意幫助到你們。”
畢竟水門是你的半個師兄,年齡差距倒是其次了,而且從年紀上來說,你跟卡卡西他們年齡更接近,可能你還要比他們小一些。
水門也向你友善地笑笑:
“雖然琳身上的尾獸把大家吓了一跳,但身為帶隊上忍,我非常感激你把我的部下們全須全尾地帶回來。”
“部下們?”你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你隻帶了琳回來,卡卡西應該是帶土帶回來的才對吧?
說到帶土,怎麼不見那家夥,難不成一直守在琳的身邊?
沒有什麼需要掩飾的,你想到什麼就直接問了出來:
“宇智波帶土呢?怎麼沒見到他。”
你想過水門和卡卡西可能會替帶土遮掩,說一些托詞之類的,沒關系,你又不介意他來不來看望你,你跟他沒有那麼要好的關系。
可沒曾想,這兩人的反應與你的料想完全不同。
卡卡西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少年的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下意識擡手捂住自己帶着疤痕的左眼。
指腹用力到幾乎要把護額的鐵片子按出幾個坑來。
波風水門的表情也沉重下來,那社交式的笑容漸漸從他的臉上消失,化作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帶土他三個月前就在戰場上陣亡了。”
不可能。
你張張嘴,想要反駁水門。你分明看到了帶土,就算樣貌遮得嚴嚴實實,你也認得出他的心跳聲,他的氣息,還有那股屬于宇智波的瞳力波動。
宇智波帶土分明活的好好的,不僅使用木遁幫助你和琳落地墊腳,還把卡卡西平安帶了回來……怎麼聽水門的意思,他們是把帶卡卡西回來的功勞安在你身上了?
如果帶土死了,那你遇見的人是誰?
如果那人不是帶土,又為何會送卡卡西回來而不留姓名?
不久前已經吃了一次魯莽和情報差的虧,你沒有說出自己内心的疑問,看着面前兩人不作假的悲傷,你隻幹巴巴地說出兩個字來,為自己的言行找補:
“……節哀。”
自己遇見宇智波帶土的時候,卡卡西和琳都已經陷入了昏迷,就算你現在說帶土還活着,也沒有證據可以拿出來。
帶土幸存的事,就先當是個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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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決下來的很快,正如綱手預料的那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自來也作為西部戰區的指揮官,對你下達的懲罰是——遣送回北部戰區,也就是把你趕回大蛇丸身邊。
這是功過相抵之後的結果,畢竟你實打實幫木葉奪得了一隻尾獸,木葉的封印術相當優秀,别國無法利用的尾獸,木葉的術式能讓它們變得服服帖帖。
就算是尾獸裡面實力不算靠前的三尾,利用好了也是一大殺器。
這次霧隐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