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你從臨時分配的營帳裡面醒來。
昨天與大蛇丸老師的切磋不僅僅是檢測你近期的成長,也是老師對你實力的一個綜合評估。以結果來論,應該是對你很滿意。
因此今天你就要去執行任務了,不再是派到暗部再派給零班的自殺任務,而是指揮官直接下達的,直屬任務。
休假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讓你重新投入戰場。你雖然還有些在意的事,但也沒有對此發出什麼異議。
拿回圍巾的這種事,就不要麻煩老師了吧。
不然為了這件小事讓指揮官把宇智波止水叫回來……未免太有恃寵而驕的嫌疑。
你不是很能理解當初大蛇丸老師說的話,為什麼不願意代為轉交,而是一定要止水當面把圍巾交還給你……?
不過老師比你年長,見識淵博,這樣說可能是出于什麼考量吧。
終歸你是不擔心圍巾的下落的,宇智波止水是個很強的忍者,盡管年齡比你還小一些,但他是木葉的忍族成員,成長的速度絕對不會比你慢。
你相信他絕對會遵守約定,把圍巾完完整整地還給你。
一想起那時候失血過多,因失溫而微微發抖的小少年,你的眼前便晃過一雙鮮紅的眼睛,近乎妖冶,又足夠讓人印象深刻。
現在回想起來,你當時看到的止水的寫輪眼……好像跟其他的宇智波族人不太一樣。
可能是什麼特殊的形态吧,你對他們一族的血繼限界并不十分了解。
除卻那雙特别的眼睛,你也依然記得他那張稚氣又堅韌的面龐。與那些木讷或是恐懼的平民孩子們不同,宇智波止水身上有信念感,他在戰場上不僅僅是為了“求生”。
因此你才把自己的圍巾給了他。
當然,給他的時候,你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久自己都沒能拿回來……
穿戴整齊,把擦拭過的刀具背在肩上,你踏出營帳,簡單活動了下四肢,且聽關節發出舒展的噼啪作響聲。
早春還有些寒意,冷風飕飕往脖子裡面鑽,忍者馬甲倒是有個立領,能遮遮風,但你向來不穿那厚重的玩意。
“……”
仿佛聽見你以前的老班長,那位培訓與照顧零班孩子們的暗部,對你發出不滿的輕咳聲。
放寬心啦。你在心中默默說道。我能照顧好自己,你這愛操心的大叔,死了就老老實實睡覺去,等着改天我到那什麼慰靈碑去給你帶點水果糖。
風聲并不因你的訴說而變得喧嚣或停歇,隻是依舊宣告着春寒料峭。
“春寒料峭”……這樣文鄒鄒的用詞習慣,還真是跟忍者的身份格格不入。
你面對着赤紅色的朝陽,低低笑了兩聲。
如果父親和母親知道你跑去做忍者,在找到你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又驚又怒地責罵你吧。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比起擔憂被訓斥,你更希望他們早點出現在你面前。
雪已經下了幹淨,大地銀裝素裹,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你最後伸了個懶腰,把自己松散的狀态抹除了去。
罷了,考慮重聚之後的事還早了些,距離你所預期的“名揚天下”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在你悠閑度日的時候,父母也一定沒有一刻停止過尋找你吧,說不定早就有父親的屬下來過木葉村,隻是因為你在前線活躍,所以與其失之交臂。
在木葉生活的時候,你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引來仇家,又擔憂手中的财産被觊觎,于是從來沒有跟人主動建立過親近的聯系,默默領了一年又一年的孤兒補貼。
等戰争順利結束,那時你足夠強大,就不會再有這樣的顧慮了。
……明明一開始隻是暫居在木葉,躲避仇家,孑然一身,卻因為這場忍界大戰,在不知不覺中有了深刻的羁絆。
“老師——”
站在指揮中心的營帳外面,你裝模作樣地打了聲招呼,沒等裡面回應就鑽了進去。
周圍的暗部都已經認識你了,不會再阻攔你的行動,身為大蛇丸目前唯一的弟子,你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老師早,我已經用過早餐,随時可以執行任務。”
努力擺出一副正經忍者該有的樣子,你規規矩矩地走入營帳,大蛇丸老師顯然已經早早起了,正拿着一枚卷軸與人交談着。
帳内有兩台照明的燈座,卻隻點了一盞微弱的油燈,很可能是天沒亮的時候就點起的,現在燈芯的油已經快用光了,半死不活地燃燒着。
乍一進入昏暗的環境,你輕微眯縫着眼睛,稍稍有些不适應,隻看到老師背對燈火站着,在老師面前,還有一個跟你身高差不多的忍裝少年。
那應該就是你的新夥伴了,老師說給你尋了一個合适的隊友,能力正好與你互補。
你對此還挺期待的,從今往後你就有了“搭檔”,是在捉襟見肘的時候能托付後背的人。
會是像琳一樣溫柔的醫療忍者嗎?有關“與你互補的能力”,你隻能想到醫療忍術,你在這方面毫無天分可言,每次被綠瑩瑩的掌仙術治療都覺得很神奇。
你努力想要分辨那站在陰影裡的少年究竟是男是女,身上有沒有背着醫療包,是否是你曾經見到過的人。
随着你視線逐漸清晰,你還未來得及叫出面前之人的身份,就聽到對方輕輕稱呼你道:
“前輩,早安。”
少年的聲音沉穩,語氣平常,隐隐帶着些期待與重逢的喜意。
你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來:
“好久不見,止水。”
重新清晰起來的視野中,少年眼眸亮亮,正眨着眼睛看向你。宇智波止水好像長高了一些,你記得三個月前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比你矮一大截。
現在已經快要追上你了。
不隻是身高,很多地方也不一樣了,你說不出來,但就是不同。比你們初見的時候還要更可靠一點,更讓人放心一些。
如果是他來做的你隊友的話,也挺好的,盡管止水應該不會什麼醫療忍術,但他是宇智波一族的人,精通幻術,在某些時候應該會發揮出意想不到到作用。
“老師,這次任務由我跟止水共同完成嗎?”
雖然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你還是跟老師再确認一遍為好。
大蛇丸金色的眼瞳即便是在昏暗的環境下依然熠熠生輝,他把手中的卷軸遞給你,又往旁邊挪了半寸,剛好讓燈台的光能在你閱讀時為你照亮筆迹内容。
“沒錯,雨醬以後要跟止水君好好相處喲。”
大蛇丸的原計劃确實是尋一位擅長醫療忍術的戰鬥人員與你搭檔的,就像綱手那樣的戰鬥醫忍——但是擁有那樣天賦的人畢竟是少數。
他又退而求其次,在忍族當中選擇。既要不會拖你後腿的,能與你配合戰鬥的,又需要有一定政治價值、對于他接任火影有一定幫助的。
想來他的小弟子應該不介意這種程度的利用,更何況,他選擇的還是宇智波止水,這兩個孩子既有一面之緣,應當會相處得不錯。
一方是早有名聲的『木葉赤羽』,一方是新起之秀『瞬身止水』,這個小隊雖隻有兩人規模,但實際上已經能完成A級甚至是S級任務了。
但考慮你跟止水是初次合作,大蛇丸拿給你們的隻是個b級任務卷軸。
你展開卷軸,一目十行地快速看着,眉頭困惑地皺起:
“……佯攻,配合主力部隊回收諜報人員的屍體,或是确保木葉的情報信息全都被銷毀?”
搞錯了吧?你去佯攻?
你對大蛇丸雖然尊敬,但也沒到敬畏的程度,當即提出自己的疑問:
“老師,止水的實力暫且不論,我的實力您是清楚的,為何隻是佯攻任務?這上面寫着的分級可是b級,您…沒有拿錯?”
宇智波止水在你來之前已經聽到過任務内容,同樣的困惑在他心中也曾短暫停留過,但出于對命令的服從,他沒有發出任何質疑。
沒想到,前輩她會直接出言……難道,她絲毫不畏懼大蛇丸大人嗎?
少年垂着頭默默聽令,實則悄悄側目,好奇去看你的表情。
不卑不亢,看不到畏懼,也并非是叛逆之舉,棕黑的眼睛跟指揮官毫不閃躲地對視着。
不愧是雨前輩……他自己雖然在大蛇丸大人面前能自如行動,卻也做不到如此直言不諱。
被質疑了決定,大蛇丸也不惱,他知曉從第零班出身的你還有許多的東西要學。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像猿飛老師悉心教導自己那樣,他也應該多給這孩子一些指引。
“普通忍者可能隻需要殺敵就可以了,”男人慢條斯理地說着,以确保他說的每一個字你都有充足的時間去理解和思考,“可你呢,雨?你隻想做一個普通的忍者嗎?”
當初的豪言壯志,可不是隻會戰鬥就能實現的,如果隻是成為無往不利的“刀”,那充其量會在忍者當中名噪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