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赤羽』和『瞬身止水』的組合在近期一度沸沸揚揚,成為前線上的焦點話題。
一開始有人質疑,在戰事如此緊急的時候把高端戰力集中在一起是否會有浪費資源和舞弊的嫌疑,畢竟那名『木葉赤羽』是大蛇丸新收的弟子,按照過往名聲來看,也是能獨當一面之人。
而『瞬身止水』就更别提了,敵人當中甚至有“碰到木葉的瞬身止水,允許放棄任務”的說法,可見其實力強大。把這兩人組成一隊投放進戰場,對于其他兵力薄弱的地區來說就是極大的“不公”。
但是一名出色的指揮官在戰場上所能起到的決定性的作用,就在此體現出來了。
偶爾跳脫但大體上聽話認真的弟子,忠誠執行任務的宇智波少年,這兩人就像是大蛇丸手中駕馭着的“雙劍”。
指哪打哪,不曾有誤。
所到之處,潰不成軍。
初次合作完成任務之後,大蛇丸就立刻判斷出了适合這兩個孩子的任務類型,他對那場不倫不類的“佯攻”感到莞爾,卻又覺得這符合你驕傲的性情。
之後交待下去的任務也是循序漸進,想看看你們倆能配合到什麼程度,又有幾分覺悟、能做到什麼地步。
結果用下來,你們反倒成了大蛇丸手底下用的最舒服的一支隊伍。
高機動性,高實力,以及最重要的,高度的忠誠。
現在提到大蛇丸大人,總會有人聊起他那出色的弟子最近又完成了哪些任務,反之亦然,有人提起你,也必然會說起你被大蛇丸收為弟子的事情。
在這個名聲的巡回圈裡,反而是宇智波止水的存在被漸漸淡化。可能是使用幻術戰鬥的人總給人留下詭谲莫測的印象,因此很少有人會主動提起他。
甚至還有人說……
“不就是個直屬小隊嗎!走後門,他有什麼值得我們走後門的!”
穿着普通中忍馬甲的宇智波憤憤地踢開腳邊的石頭,也不顧宇智波止水就在附近,大聲嚷嚷道:
“我們止水這麼優秀,犯得着上趕子跟那什麼『木葉赤羽』組隊嗎!大蛇丸的弟子又怎麼了?誰說大蛇丸就一定是下一任火影了,依我看,明明就是波風水門的機會更大!”
半杯帶着小麥香氣的劣酒被摔在地上,倒是沒有裂開,在生出新芽的草地上彈了兩下,滾到宇智波止水的腳邊。
酒的氣息彌漫開來,戰時絕不允許飲酒,不知這些同族是從哪搞來的酒水,這還是大白天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喝起來,還借着酒勁胡言亂語……
他自己的事暫且不提,火影的選舉是宇智波能夠亂議的嗎?
“……請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少年站起來。他原以為自己趁着休息的日子來族人們面前露個面,那些謠言就會不攻自破,沒想到宇智波内部也已經産生出了這樣的信号。
不能讓這些話繼續發酵下去。
“大蛇丸大人是因為賞識我,才讓我跟雨前輩一起組隊,現在戰火尚在肆虐,在你我閑聊的時候,每分每秒都有無辜的人死去——如果你們還這樣散漫,恕止水不再奉陪。”
早知到宇智波的營地來會是這副樣子,有這空閑時間還不如找前輩去切磋磨練刀術,或者邀請她去河邊烤魚。
他當然不會正直到舉報同族戰時飲酒,但也不想再跟這些人待在一起了。
他們看起來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但實則究竟有沒有借題發揮、宣洩他們自己的不滿,也就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身後傳來一些小聲的非議,大抵是在說他宇智波止水忘了自己姓什麼,做了大蛇丸的走狗之類的話。
後者就純粹是糊塗發言了,酒精大概是沖壞了他們的腦子,在前線不對指揮官唯命是從,難道宇智波想要造反嗎?
再也聽不下去一個字,宇智波止水加快腳步、結印瞬身,身影消失在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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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水漲船高的聲勢自然是大蛇丸想要看到的,在他心中倒是沒有什麼“交易”的想法,對于弟子也是一種見獵心喜的疼愛。
如果你不這麼優秀,就算他再怎麼手下缺人,也不會讓你執行那些深入敵營腹地的任務。
他自己十歲的時候,還在日斬老師身邊修行……那時沒有戰争的侵擾,與自來也和綱手在一起學習的生活,對他自己而言也是一段難以忘懷的珍貴時光。
陰柔男子手中擎着一枚赤紅色的任務卷軸,其中顔色如泣血一般,仿佛用力一捏就會任粘稠的血液流淌而出。
這枚卷軸是從根部傳來的情報,如果内容屬實,恐怕這次也隻有委任雨和止水去執行。
此次任務相當重要,或許可以直接左右這場戰争的結果。
沒想到一直不作為的根部也會下場,團藏他終于是坐不住了,希望戰争早日結束嗎。
隻有等一切塵埃落定,後續的布置才有用武之地,他大蛇丸的火影之路——也該提上日程了。
“老師。”
你随性地掀開門簾,步入指揮官的帳内。頻繁緊湊的任務迅速洗掉了你身上那股生澀感,無論是對執行命令,還是對老師,你都變得娴熟起來。
見老師桌上還擺着水果,你很自然地湊上去,撚起一顆果子,按到嘴裡。
你還在長身體嘛,多吃一些又不是什麼過錯。
見老師擡頭瞅你,你又很熟練地撚起另一顆,送到了嘴邊。
“還蠻不錯的,老師嘗嘗。”
在野外摘的野果子可不會這樣甘甜多汁。
你沒有硬往老師嘴裡塞,這個距離,就算老師擡起手把果子接過去也不會違和。當然,若是老師不接,你就把嘴裡的咽下去然後直接把手上的調個頭塞到自己嘴裡。
“……”大蛇丸放下卷軸,無聲地看着你。
穿着透氣短衫,風塵仆仆的少女半倚靠在他工作的案桌上,護額被規規矩矩戴在額頭上,約束住她微長的淺金色頭發。
大蛇丸還記得你在零班獨自行動的時候,隻把木葉的護額随便挂在了手臂上,不甚在意,隻拿來注明身份、分清敵我。現在你也端正了态度,姿态上已經挑不出什麼錯處了。
但是私底下反而更加肆意。
一隻手撐在桌面上,另一隻手攜着清香的果子,看起來是想将其送往他的嘴邊。
當年繩樹比眼前的丫頭要活潑得多,卻也沒有過這樣出格的行為,對自己總體上也還是親近中帶着尊敬。
女孩是會更膽大細心一些嗎。
憶起初見時,這孩子警惕中帶着探究的目光牢牢追着自己,像個長滿尖刺的小刺猬,可能她自以為自己沒有露怯,卻還是有那麼一瞬,在感知到自己氣息的時候想要伸手拔刀。
在問起是否恐懼的時候,老老實實點頭,又搖搖頭。之後談起收徒,又脆生生地講條件。
可如今,卻也能親近地靠近他,像這樣渾身放松地與他談笑。
臉上被貼了少女系的創可貼之事,大蛇丸都沒有想過算賬,連口頭教育的想法都不曾有過。因此,此刻面對送到嘴邊來的吃食,他也沒想與你計較。
男人撩起耳邊的碎發,俯身下來,将那顆小巧的桃果收入口中。
低垂的眼眸在某一刹那,顯露出溫柔和善的氣息,可當他将果子咽下、重新擡起頭的時候,那份溫情又被收斂起來,如燈花般轉瞬而逝。
“這次有個S級任務——你與止水有三天的時間做休整和趕路,三天後,我希望看到結果。”
大蛇丸把手中的紅色卷軸交到你掌心,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
“木葉能否以勝利者之姿結束戰鬥,就取決于此次了。”
老師很少在發布任務的時候向你施壓,你身上散漫的氣息一掃而空,立刻站直身子,鄭重将卷軸接過:
“弟子定不負所望,稍後就去尋止水。”
既然是這樣重要的任務,急召也是沒辦法的事,止水向來深明大義,應當不會介意被占用半天休息的時間。
能夠扭轉戰争結局的任務嗎……老師既然把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那你說什麼也會拼盡全力完成。
戰争終于要結束了嗎。
也把這個好消息早點告訴止水吧。
你的身影匆匆從營帳裡退出,眼神堅毅,像是個目标明确的獵犬。
大蛇丸看着你離去的背影,心中某處忽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不舍”……?他怎會不舍你離去?忍者執行任務乃是天經地義,這份情緒絕不應該出現在他的心口中才對。
太久沒有見血,這顆心居然變得軟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