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不是說了,在我學會這個術之前,不要拿旁的事情來打擾我嘛!”
宇智波帶土裹着一身勉強能看的舊衣服,在山洞唯一能照到光線的地方——某處岩壁的縫隙——埋頭研習着宇智波斑傳授給他的封印術·解。
據斑所說,隻要學透了這個術,他就能幾乎照本宣科地解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封印。
無論是尾獸查克拉的,還是什麼禁制,以及琳身上“按理來說”正存在着的掌控她心髒的秘術封印,自然都是可以解開的。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術,其學習難度也相應的并不泛泛。
帶土本可以帶着這份知識回去,就算他學不會,也可以拜托水門老師,或者其他的擅長封印術的木葉前輩來使用。
但是宇智波斑不允許他把這裡的任何東西帶出去,斑說了,除了他用柱間細胞給他構築的半邊身體,其他什麼都不可以拿走。
但也無妨,不阻撓他回木葉,還拿到了能幫到琳的術,對帶土而言已經是喜出望外的結果了。
因此少年把全部身心放在了學習上,時不時掰扯一下自己的手指,隻望能快些學會這個術,好立刻回到木葉,回到琳和卡卡西的身邊。
見到帶土對自己說的事情不感興趣,宇智波斑竟一反常态地真的熄了聲,好像真聽進去了勸似的。
隻是在帶土完全看不到的角度裡,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勾起嘴角,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随即閉上眼睛,像是要補充精力一樣,陷入了淺眠當中。
這具身體越來越接近極限了,好在,他的計劃雖然出現了波折,但依舊換了種方式順利地進行了下去。
希望宇智波帶土不要叫他失望。
宇智波帶土完全沉浸在學習當中,他以前上理論課的時候從未如此認真過,忍校傳授的那些知識,他自認為掌握個七八分就夠了,可現在不同。
這件事絕對不能有差池,他要确保自己能把這個術的原理和操作倒背如流,這樣就算自己回去之後未能順利施展出來,也能把這些内容書寫下來給其他人看,當做保底。
如果可能,他還是希望由自己來,親自給小琳解開這個心髒上的潛在危害。
到時候,自己“死而複生”,還來帶這麼大一個“驚喜”,小琳激動之下會突然抱住他也說不定,卡卡西也會對他刮目相看,嘿嘿,說不定那個小天才會哭出來呢!
總之學到就是賺到。
腦袋裡一下子裝了太多知識,宇智波帶土适當地休息了一會,稍後他會默寫一下,檢驗自己的記憶是否有遺漏之處。
正當他放空大腦的時候,旁邊有隻白絕學着毛毛蟲的樣子,從他身邊扭扭捏捏地“蛄蛹”過去。
“喂,你這……”
帶土一時間沒想好應該叫它傀儡,還是應該叫白絕。畢竟之前它們其中的一個确實幫他逃了出去,但是他之所以又回到了斑這裡,也跟這些人脫不開關系。
它們雖然有一定的自我意識,但卻都是斑的耳目,很多事情從事後來看,也都有宇智波斑的授意。
但那又如何,很快他就會離開這裡,與這些人再無瓜葛。
“剛才斑找我做的事是什麼?”
他沒想着幫其去完成,隻是好奇問問,打發一下時間,順便檢測一下自己分心之後會不會遺忘術式的細節。
不管什麼事,他都不會做的,以前是他念着救命之恩,再加上身體未完全康複,才與斑生活在這裡。
自從斑用秘術為要挾,逼迫他“邀請”雨過來,帶土就再也不想為斑做事情了。
幸好雨最後還是全須全尾地平安離開了,她是個很好的人,很強大,但卻不像卡卡西那樣讨人厭,看見他的眼淚也沒有嘲笑他,反而是轉身過來鼓勵他……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雨持劍擋在他跟琳的身前,保護了他們。雖然當時水門老師也在附近,自己跟琳未必會真的有事,但一碼歸一碼。
她很……溫柔。
宇智波帶土也沒想過,自己會用溫柔這個詞來形容琳以外的人,但想起你的時候,他對你的印象确實有所改觀。
不是像琳那樣和風細雨的溫柔,而是宛如在暴風雨中不肯飄落的最後一片紅葉那樣……
是無言的溫柔。
她本可以不來的。帶土想。她明明看出了自己在撒謊,都已經冠冕堂皇地拒絕了,卻還是因為“擔心他”的這種理由,追了上來。
上次見面沒能多說上幾句話,如果可以,他很想追問一句:
——為什麼對我這麼關照?
這絕不是他自作多情。初次在戰場上相遇的時候,除了跟水門老師的交流,還有自我介紹以外,雨其餘的話都是跟自己說的。
鼓勵他,還給他提了建議,讓他用“心”去看東西什麼的……如果自己能理解的話,是不是也有可能變得像她一樣強?
之後第二次見面,在琳體内的尾獸暴走的時候……他捂的那麼嚴實,身形和外貌都大有變化,更重要的是——他應該在其他人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即便這樣,她也認出了他,沒質問他任何事情,還把他當做同伴對待,招呼他帶卡卡西回去。
他很感激她救下了琳,帶土知道,憑他自己的速度,當時那個距離,他根本沒有可能在卡卡西的雷切下救到琳。
緊接着他自己也在危急關頭,覺醒了『木遁』。好像就是因為這個,斑老頭才更加不願意放他走。
第三次見面,就是不久之前了。又一次在沒見到臉的情況下認出他的身份,一見面就把琳和卡卡西的近況悉數告知,還沒有追問他為何不回木葉。
她的身邊也有了個宇智波的同伴,帶土記得他,那是族裡的小天才,宇智波止水——跟他一樣是個孤兒。
……他以為她會言行一緻,留下跟同伴在一起,結果她卻自己在他身後偷偷跟了過來。
他得謝謝你偷偷跟過來,不然他如何拿到斑腦袋裡的秘術資料。
他得怒斥你跟蹤的行為,這種事情有多危險不需要任何人來贅述。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幸好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與其說他宇智波帶土欠宇智波斑的人情,不如說他欠你人情更多一些。
這麼多迹象都指向自己被“區别對待”,應當不算他“自作多情”……吧?
“帶土帶土,那個女孩,是叫『雨』對嗎?”
“啊?”宇智波帶土一下子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竟有種被看穿了心思的羞恥感,“你好端端提她幹嘛,你還沒說呢,斑剛才到底想幹嘛?”
白絕依舊是那副天然呆的樣子,沒有看穿帶土生硬的語氣和轉移話題的行為,隻無辜地說道:
“斑好像是說,讓你有空去把千手家的小姑娘的屍體撿回來,不能落在木葉手裡……”
“哈?搞什麼,千手一族都沒了,哪來的千手家的小姑娘,大白天的——”
宇智波帶土想說“做什麼白日夢呢”,可話到最後,忽然間說不出口了。
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測在他胸口處迅速膨脹。
與千手一族有關的人,近期唯有一次,斑在他面前提到過。
是斑對『你』的“錯誤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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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止水用最快的速度破壞了雲隐遺落的物資,情報卷軸可能都在那些雲忍身上,他并沒有發現,也就索性一把火全都燒了。
火焰焚燒着一地狼藉,但即便熱浪一股一股襲來,止水也仍覺得手腳冰涼。
“前輩,處理好了……前輩?”
止水去焚燒物資的時候,自然不可能繼續攙扶着你,你此刻正用斷刀插在地面做支撐,身體歪斜着,倒也還算有些人樣。
吐的血也沒浪費,你見過大蛇丸老師施展通靈術的樣子,便撐着一口氣,也用拇指蘸了自己嘴角未幹的血迹,想試着召喚地龍洞的蛇出來。
手掌按向地面……沒有煙霧産生,也基本沒有查克拉被調動,結果自然也是無事發生。
“呵……看來隻錄了名字還不太夠……”
你笑了兩聲,這在宇智波止水看來更添凄涼,他想不明白你是怎麼笑得出來了……在這種情況下。
見止水已經按照你的提示,燒掉了雲隐的物品,你心中的石頭終于是落了地,高強度的戰鬥和重傷之後,情緒竟然平和下來,仿佛是一隻無風的帆。
“見笑了。”
你聲音虛弱到不成樣子,完全不見之前威脅雲忍們的氣勢,現在的你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要拆分成好幾段來說。
因為用力呼吸的時候……真的太疼了。整個五髒六腑都連成一片,說不出具體哪裡疼,好像哪裡都沒有知覺,又好像哪裡都疼。
宇智波止水沒有接話,他隻默默跪在你身側,腦袋從你的手臂下鑽過去,随即把你的胳膊擡起來搭在他的肩上。
這樣無論是你想站起來,還是之後的趕路,你都可以依靠着他借力。
你搭在止水肩膀上的那隻手,被止水用力握着,像是在表達一種态度——
無論發生什麼,絕不把你抛下。
這一幕跟你們臨行前的畫面似乎能對應上,當時你也是這樣用手臂搭着他的肩,你們兩個人湊的很近——與那時的意氣風發比起來,你現在真是狼狽到沒眼看。
但是……也不算那麼差勁,至少你貫徹了自己的信念,在危險來臨的時候,站到了他身前。
代價……不算無法承受。
這回止水沒有像先前扶着你的時候那樣顫抖了,想來他的情緒應該也穩定了下來。
止水這完全是瞎操心,你又沒有想要獨自留下來墊後的念頭,若能活着回去,誰會想死。
雖然你現在的傷估摸着是離死不遠了,換了任何人都隻能認命等死,但如果你這麼輕易就會被殺死,又怎麼可能在前線生存近一整年……任何時候主動放棄生命都是一件愚蠢的事情。
意識有點恍惚了……應該趁還有力氣,早做打算。
“傳訊……”
你歇了幾秒,打算抓緊時間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你現在恐怕是沒辦法用通靈獸傳訊給老師(從西部戰區回來以後,小白就被收回了),盡管印象中老師已經把你的名字寫在了地龍洞的名冊上——大概還需要你做些别的準備吧,總之這條路行不通。
好在宇智波還有專屬的通靈獸,想要傳訊的話,隻需要讓止水把情報交給某隻宇智波契約的忍貓或者忍鷹,再讓通靈獸把其他的契約者逆通靈過去,就算完成了情報的交付。
這次的任務成功與否直接影響了指揮官後續的打法,所以越快告知老師越好。
你正要提醒止水及時傳訊回去,就感覺到指尖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