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烙頭有些愣怔:“這就、到了?”
其他人也是各自懵逼狀,擡頭沉默地盯着别如雪。
“還沒打夠?”别如雪問道。
想起那些窮追不舍的“四腳水蛭”,衆人紛紛搖頭。
“就是感覺不真實呢。”紀谌芒嘀咕道,“咱不會又進什麼鏡子了吧?”
其他人也抿唇出神,多少也是有點沒回過味兒來的意思。
别如雪抱着手,靠在人形機甲腳邊問道:“我機甲裡記錄了每天的戰鬥細節,需要幫你回味一下嗎?”
“……”
紀谌芒臉色青白地搖搖頭,他不是很想觀摩自己被石妖咬得上蹿下跳的模樣。
這邊,褚星幫龔滁續好斷肢,又給吉枝處理完腹部的傷後,她緩緩收回靈力,吐出一口氣。
别如雪當即站直了身體,緊張地看向她:“你的傷怎麼樣了?”
褚星微怔:“沒事啊。逃的路上我就已經自行治療好了,你不是也已經用機甲檢查過了嗎?”
“嗯。”别如雪抿唇,低低應了一聲,但神情有些晦暗。
沉默一會兒後,她突然道:“今天,對不起。”
昂?
褚星不明所以,其他人倒是猜到了别如雪這話的意思,一時間都沒有出聲。
見此,吉枝微微挑眉,湊近褚星悄聲說了幾句話。
褚星将信将疑:“真的?”
吉枝點點頭。
今天在冰原最後突圍時,那些“四腳水蛭”大概是看出了别如雪機甲的弱點,于是有三隻水蛭在同伴的掩護下,沖到了人形機甲駕駛艙的位置。
褚星當時被十來隻水蛭堵截在冰面上,騰不開身,匆忙之下隻能扔出手中的破墟劍。破墟劍斬落了那三隻已經扒拉到駕駛艙門的水蛭,但褚星也因為幾招沒防上,被一隻水蛭突破靈力防護,抓掉了背上幾片肉。
這是進妖獸堆裡後她唯一一次受傷。
但當時衆人都分身乏術,褚星更是沒在意地回身一招呼,靈力包裹着符姜指骨化成的妖刀,頓時斬落了那隻水蛭的頭顱。
褚星沒想到别如雪還在回味這個插曲,但她覺得這事實在沒有多提的必要,于是她想了想道:“要不咱們在這兒多休整幾天,你調整一下機甲?”
衆人都是一愣,連别如雪都沒想到褚星會突然提到這個。
褚星分析道:“你現在已經能脫離營養艙活動,那黑機甲的駕駛位也可以改一改了。照你這麼強的腦子,是不是早就已經有想法了?”
别如雪怔怔地點頭:“是有一點。”
自從築基後,她就已經打算改造下機甲,畢竟鍊接腦電波的駕駛方式确實危險。但在妖獸堆裡,連休息的時間都很少,她實在沒騰得出空來。
不過今天這一遭失誤讓她十分在意,她不允許自己同樣的錯誤犯第二次,原本她是打算今晚找時間臨時處理一下就行,卻沒想到褚星會注意到。
“那需要幫忙嗎?”褚星問。
别如雪看着她認真的模樣,終于笑了出來:“不用,但你不想早些進太一仙門嗎?”
“想啊。”褚星指了指其他人,“但他們都還帶着傷呢,得休息幾天。而且剩下的機甲也得修一修,紀谌芒的機甲耳朵都歪了,猞猁機甲的尾巴被咬破了,不修好的話,咱們戰力得少一半呢。”
嚴重的傷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的其他人,紛紛配合着褚星的動作,裝起柔弱。
“哎,對對對,嘶還疼。”、“還是得多休養幾天。”、“沒機甲實在不行。”
火光映照着他們誇張的動作,先前沉凝的氣氛一掃而空,别如雪無聲地笑起來,沒再提對不起的事情,其他人跟着對視一眼,眼底也有着松弛的笑意。
這是他們兩個多月來,難得的輕松時間,衆人圍坐在一堆也沒什麼睡意,于是瞎吹胡侃、漫無目的地聊了半夜。
……
一行人休整了四天,别如雪利用手上現有的材料,将僅剩的四架機甲都檢修過一遍,其他人則趁機多次去探查了下前面的路況。
和妖獸們說的差不多,越是靠近太一仙門,妖獸的蹤迹也就越少,一些仙門遺迹也保留得相對完整,甚至還有一些殘留的大陣,仍然會攻擊入陣者。
衆人猜測這或許就是妖獸群一直沒有占據那裡的原因。
他們整理好裝備後重新上路,按照計劃直奔太一仙門。路上經過了好幾個保存相當完好的建築群,雖然遠遠看過去并沒有什麼危險,但出于防備,衆人還是能繞則繞。
最終,在翻過一片山脈之後,衆人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山門,它坐落在群山環抱之中,高達上百米,頂端被缭繞的雲霧掩蓋大半。
這是他們一路走來,看到的最為完整的建築,山門兩側上的青玉浮雕,雕刻着許多不同的人和舞劍場面。
浮雕兩側各有一棵古松,樹幹粗壯得至少需要四五個成年人環抱才能堪堪攬住,葉冠濃密如傘蓋般散開來。
在山門之前,是一片開闊的廣場,中間豎立着一塊巨石,衆人走上前,發現上面刻着許多文字,字迹古樸大方,但不是他們所熟知的任何一種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