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洺無奈地看她一眼:“妖王大人,我要是不在這兒,您早就踏進去了吧?”
“……”符姜心虛地幹笑一聲,退回自己的位置。
梵洺這才看向簡綏,幽幽道:“你和褚星默契倒是不錯,你前天剛找完我,她就來拜托我看住你了。”
如果換成平時,簡綏倒是還能笑出來,但這會兒他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
梵洺還嫌不夠似的,繼續道:“行了别想了。你上次怎麼出來的忘了嗎?還想去救人呢。以你現在的心境,進去就沒什麼好下場,别回頭褚星出來了,還得回去撈你——嘶——”
梵洺的腳被符姜踩了一道,他氣息微亂,偏頭發現符姜正目光略帶警告地看着他。
迅速理解符姜的意思,梵洺趕緊點點頭,沒有再繼續刺激簡綏。
符姜這才移開腳,轉頭看向簡綏,後者此時垂眸不語,雙手緊攥着,難掩頹色。
符姜看着他這模樣,輕歎了聲,突然轉了個話題:“關于你前天問我的事情,我想了一下。妖族的确有些能刺激血脈的辦法,能快速提升修為。”
簡綏目光微動,擡頭看向她,梵洺也是微愣,正想說什麼,卻聽符姜已然繼續道:“但這些都被我們稱之為邪法,對命數損耗非常大。”
簡綏沉默了一會兒,他偏頭看着仍舊毫無動靜的空間通道,聲音有些低啞:“沒關系,隻要能快速變強,什麼副作用我都能接受。”
梵洺不解地翻了個白眼:“你天賦不錯,狐族六尾傳承都能認可你,怎麼想不開非要走這岔路?”
簡綏沒說話。
符姜搖搖頭,倒沒有評價他這個答案,隻是問道:“你那天說,你有一個豁出性命也想保護的人,就是褚星吧?”
簡綏沉默幾秒,知道瞞不過她,很快點點頭。
符姜:“回去後,我可以幫你尋一些類似的狐族秘法,”
簡綏頓時驚訝地看向她,随即目露感激地笑了下:“謝謝!”
???
梵洺不可置信地張了張嘴,但沒有直接反對,隻是低聲對符姜道:”褚星那家夥要是知道的話,恐怕……”
符姜幾不可見地沖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急,随即目光微深地看着簡綏:“但我有個要求。”
簡綏:“請說。”
“你必須得先将這件事告訴褚星。”符姜淡淡一笑。
梵洺一聽,原本因為不贊同而緊皺的眉頭倏然散開,當即捧哏:“對對對,先告訴她,免得你到時候出事了,她來找我們茬。”
簡綏:“她不會……”
“嘁,口說無憑。”梵洺輕笑一聲,打斷他的話,“反正你倆的事兒,你們得自己先解決好。”
“這是我的決定……”簡綏皺起眉頭,“她什麼都不知道。”
符姜:“但你是為了她不是嗎?修行者最怕背上些恩怨債,你要是哪天為她死了,她總不能連墳頭朝哪邊都還不知道。”
“……”
簡綏沉默良久,隐隐覺出符姜的意圖,他猶豫着問:“你是覺得我不該瞞她?”
“簡綏。”符姜輕笑了聲,“那你又為什麼會想瞞着她呢?”
簡綏還沒回答,符姜就已經接着道:“因為你知道她不會同意,也不會因為你這個選擇而高興。你所做的這些,隻是在一廂情願地犧牲自己。”
“我……”簡綏微微垂下頭,神情苦澀,“可是我沒别的辦法了。”
從意識到褚星可能面臨的危險開始,他就無法抑制心裡的恐慌,他害怕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沒有能保護褚星的實力。
“想将珍視的人保護起來并沒有什麼問題。但你被自己的執念困住,以至于忽略了一件事。"符姜看着他的模樣,搖着頭歎息,"褚星不是等着人來保護的瓷器,她有足夠的實力和膽量去面對一切。”
簡綏聽完神色明顯頹廢了些。
“怎麼,覺得自己沒用了啊?”梵洺大概聽出了前因後果,打趣似的問道。
簡綏沒說話,但光看臉色就知道梵洺這話戳他心窩。
“嗐,還是太年輕。”梵洺拍拍他的肩膀,“你要真喜歡人家,就不該一心隻想着為人家戰死陣前,小心人回頭不僅記恨你,還轉眼找個新歡,到時候你都死幹淨了,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簡綏:“……”
符姜:“……”
她猛地踢了梵洺一腳:“扯哪兒去了?”
梵洺略顯理虧地清咳一下,又正了正神色,才繼續道:“咳,我的意思是,有多大能力就辦多大事。想保護人也不是隻有和她一樣或者比她強才能做到。你之前不就做的挺好的嗎?”
簡綏眸光暗了些:“可未來可能遇到的情況和之前的不一樣……”
梵洺:“我這麼說吧,如果有什麼敵人是連褚星現在這種程度還無法對付的,那你就算把命全搭上,也不可能憑着些秘法在朝夕之前逆轉局勢。”
簡綏抿了抿唇,有些失望。
見狀,符姜才道:“其實你現在最大的問題,不在于實力,而在于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