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弗爾德應聲退下。

褚辰則遞給褚星一個安撫的笑後，緩步走上高台：“諸位，既然賓客已經到齊，那可以移步側廳參加舞會了。”

衆賓客聞言，紛紛看了眼葉重盛，随即心照不宣地笑着點點頭，跟着侍從們前往側廳。

褚星有些疑惑，而宴客廳外，兩位褚星有些眼熟的造型師快步走進來：“小姐，該去換首舞的衣服了。”

？

褚星挑眉，然而還沒來得及問，就被那兩個造型師給半架了出去。

簡綏一急，當即想追過去，被吉枝和安沭一人一邊給拉住了手，吉枝：“簡少将，你與其着急這個，不如想想等會兒老大會選誰作舞伴吧。”

簡綏當即臉色一白：“……”

“你可别看我。”吉枝松開手，“老大選誰我可左右不了，簡少将，想成為老大的舞伴，就看你有沒有那個魅力了。”

……

小型舞會是成人禮宴常見的一個環節，原本設立的目的，是為了給參加成人禮的年輕人們更多互相認識的機會。第一支舞通常由成人禮的主角和舞伴來跳，以活躍氣氛。

但近幾年來，在上流宴會中，這種舞會的開場舞中，舞伴是誰基本都不由成人禮的主角來決定，而是由她/他所屬的家族決定。

首舞的選擇，也基本變成家族對外界的一種聯姻宣告。

“聯姻？”褚星微微睜大了眼睛。

正在替她調整妝容和發飾的造型師動作一頓，安撫似的虛拍了她肩膀一下，這才繼續動作：“您也别着急，褚上将既然沒和您說過，想必也是希望您安心享受這個舞會罷了，其他的不用在意。”

“是啊是啊，褚上将如今正當壯年，家族也根本不需要聯姻來維系的。”另一個造型師也興奮地附和。

然而褚星面如菜色。

最大的問題可不是這個，而是——

“我好像，不會跳舞啊？”

衆造型師：“……”

啪嗒！

守在旁邊的、弗爾德的助手之一邱玉，手上的對講機直直摔到了地上。

褚星和幾位造型師驚訝地看過去，邱玉立馬恢複面無表情，從地上撿起碎掉的對講機，冷靜地道：“小姐，我想我有急事，需要和管家先生彙報。”

“……”

褚星頗為抱歉地看她一眼：“去吧去吧。”

她再轉回身，看了眼造型師：“這衣服還換嗎？”

造型師回過神，咬咬牙道：“換！”

反正問題又沒出現在他們身上。

另一邊，正在側廳忙活着的弗爾德，聞言頓時天塌了。

但常年管家的素養，讓他顧不得思考為什麼褚星不會跳舞，或者原地忏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去确認這件事。弗爾德當即派人盡力拖延下舞會進程，自己則馬不停蹄地去朝褚辰彙報。

而褚辰聞言，似乎想起了什麼，出神了幾秒，旋即道：“沒事，那就不要首舞了。”

“家主，這、這不符合禮儀……”弗爾德有些小心地提醒道。

“無所謂。我褚辰的女兒，在家裡還不能随心所欲的話，我不如現在找截土給自己埋了。”褚辰無所謂地道。

弗爾德：“但這事一旦傳出去，對小姐的名聲恐怕……”

“就這麼做。”褚辰堅持地冷笑一聲，“傳？我倒要看誰敢往外傳！誰敢漏一點風聲，我就親自上門撕了他們的嘴。”

弗爾德歎息一聲，這種事即便摁住了消息，也很難不被當做飯後談資。

想起這個剛找回來的小姐，弗爾德有些心疼，但他也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應下。就在這時，他們忽聽後面傳來褚星的聲音：“不用麻煩，我跳就是了。”

兩人一驚，卻見褚星穿着一套幹練利索的禮服，長發被一隻綠簪高高挽起，妝容清淡，眉眼卻透着股英氣。

“小姐……你不是不會嗎？”

褚星勾唇一笑：“都是舞，劍舞也算舞吧？”

弗爾德滄桑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懵懂：“劍、劍舞？”

而他身後的褚辰，卻已然目光一亮，對着笑了出來：“當然算！”

……

側廳中，舞池周圍已經被各大家族的年輕一輩圍繞起來，不少人已經開始尋找舞伴。在周圍懸空的高台雅間之内，他們家族中的長輩們，也正熱鬧地交際當中。

當然，他們話裡話外，都在關注着今天誰會被選為褚星的舞伴，這可是決定着未來褚家的女婿人選……

簡綏站在離高台最近的一圈，此刻正像根繃緊的弦，不斷回想着自己準備的話。

“嘿，别怕！我看過了，這……”吳棋三穿過人群，一把拍在他肩上，簡綏吓得整個人一個大激靈。

吳棋三話也跟着卡在嘴裡，目露愕然：“你這也太緊張了。”

連他靠近都沒注意到！

簡綏已經沒力氣理吳棋三了，他搖搖頭，緩了緩呼吸又自我排練起來。

“嗨呀，你放心。這一圈大少爺、小少爺、摩拳擦掌準備當老大舞伴的，我都看過了。”吳棋三繼續着剛剛沒說完的話，語氣堅定地看着簡綏，“絕對都沒你帥！”

别如雪幾人也走了過來，聞言她跟着附和：“這話倒是沒錯。”

簡綏有些局促地變了變面色，最後他緊張地看向别如雪和吉枝：“真、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