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鋪陳,所有人目光定格在台上唯一光亮的地方。
許淞臨穿着月白色西裝,胸前别着一枚黑曜石胸針,璀璨的光華流轉,和唇邊溫柔而疏離的笑容相得益彰。他真的非常适合這樣聖潔而幹淨的顔色,正如他和善溫潤的外表。
他微微欠身示意,随後彎腰坐在暗色的鋼琴架前。
流暢而優美的音樂傾瀉而下,蘇缪心也随着熟悉的曲調慢慢放松下來,他掀起睫毛,在狹窄的視線中與台上的人對上眼。
台上的許淞臨萬衆矚目,他卻獨獨在這麼多視線中迅速找到了蘇缪的眼。他歪了歪頭,發絲上的光仿佛落在自己指尖,随着琴鍵起伏。
蘇缪的心情似乎很好,甚至故意壞心眼地啟唇以口型道:“你彈錯了。”
許淞臨看見蘇缪眼裡殘留的笑意,仿佛被晃了下眼,手下的音符險些凝滞,連忙重新集中精神。
直到音樂會散場,衆人還久久無法回神。
後排的兩個人恍惚地說:“真不愧是會長。”
“我戀愛了嗚嗚。”
“和童話故事一樣,他真像一個王子……”
“啪。”
那兩個人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擡頭,就看見蘇缪正微微側頭,盛了台上碎光的目光從眼尾投下來。
他的胳膊搭在椅背,視線掃過後排的那兩個碎嘴子,他們想起F3恐怖暴力的傳聞,登時噤若寒蟬。
這一小片的吵鬧終于安靜下來,蘇缪扭回頭,繼續等駱殷完成電腦上的臨時工作。兩個縮在一起的人看着蘇缪搭過來的手臂,纖細修長,指節微曲,那個人身上的香氣化在空氣的細小粒子裡,其中一個人突然想到了聯邦一種制作條件極其苛刻的甜品。
金黃色的薄脆表皮,卷成冰冷而美麗的波紋,内裡帶有碎冰的奶油口感卻非常綿軟,每每上架都會在一小時内售罄。他隻有幸吃過一次,甜美的味道卻記到如今,曾在一次又一次美夢溯回中懷念着。
而現在,甜品的味道與蘇缪緩慢融合,他朝思暮想的對象從此以後有了真正的具象。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真正的王子已經這樣完美,哪怕王庭勢微,其他人也恐怕窮極一生永遠無法超越了。
沒有人比蘇缪更适合王子這個稱呼。
學生會的人走到這邊,領着F4去後台。蘇缪不緊不慢綴在最後,聽見手機“叮”一聲提示音。
許淞臨:【來一下天台。】
随後,下一秒,他立刻補充道:【就你一個,先别告訴他們 [比心] 】
蘇缪挑了下眉,不知道許淞臨神神秘秘的是要搞什麼。
他把手揣回兜,擡步換了一個方向。閻旻煜餘光一直注意着後面,蘇缪一動,他就立馬轉回來叫他:“你去哪?”
蘇缪想了一下,決定先配合隐瞞許淞臨的秘密,沒有伸張,隻說:“去衛生間。”
“早點回來啊。”閻旻煜像個患有依賴症的幼鳥,不好說自己想跟着一起去,巴不得時時刻刻伸長脖子看着他。
蘇缪點點頭。
他今天心情是真的不錯,所以願意放任這些酒肉朋友們一點小小的任性。
走到天台時,周圍已經看不見其他學生了,蘇缪伸出手,推開了鐵皮大門。
許淞臨背對着他靠在天台護欄上,聞聲回頭,彎了下眼睛:“你來了。”
“找我什麼事?”蘇缪回身關上門。天台風大,他半長的頭發被吹的有些亂,蘇缪微眯起眼,咬下腕上的皮筋綁在自己發上。
金色的發尾有幾縷纏在他修長的手指間,随即散到後頸,再睜開眼,許淞臨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他目光微動,嗓音溫柔,對蘇缪說:“你覺得我今天表現怎麼樣?”
他還穿着那身月白色西裝,頭發挑起,噴了發膠,應該是被他家幾個造型師共同努力的結果,常年佩戴的眼鏡摘下,露出了其下形狀優美的眼睛。
立馬拉去走秀都不會突兀的帥氣。
那雙上挑的眼角帶着笑,垂眸,看向眼前人殷紅的唇瓣。
蘇缪突然擡起臉,主動迎上他的目光。
許淞臨呼吸一滞。
他有些淩亂地對上了那對綠寶石般剔透的眼睛,蘇缪客觀評價道:“挺好的,應該能上晚間頭條。”
許淞臨失笑:“就這樣嗎?”他故意拖長語氣:“當時為什麼說我彈錯了?”
“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找我,”蘇缪說,“怎麼,這麼不願意讓别人質疑你的水平麼?”
許淞臨好整以暇:“先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