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
【通靈者】并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世界裡發生了什麼。
馬拉美也睜開眼睛。
見他呆愣着不回答,【通靈者】皺眉,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怎料着一拍,突然就讓馬拉美身體抽筋般往一旁偏去。
【通靈者】狐疑地盯着馬拉美的動作,他根本沒用上多大力氣。
“噗、咳咳、咳......咳咳、咳......”
馬拉美捂住嘴,斷斷續續地咳嗽着。剛剛還幹淨的沙發墊子,轉眼間出現一大灘血迹。
———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馬拉美受到了重創。
特殊戰力總局,醫務室内。
左拉[2]收起【萌芽】[3]。霧綠色的頭發與蒲公英黃的眼,他戴着挂鍊條的無框眼鏡,審視着【通靈者】與馬拉美,特别是第二個人。
“在三天内,你已經來了兩次。”比起特異點内受得傷,這次甚至更加嚴重。
咳着好像流不完的血,指着自己的腦袋說頭疼。
可憐的馬拉美,不僅要遭受左拉先生的責問,還得承受着背後【通靈者】如刺刀般抵着他的目光。
[不準說出去。]
【通靈者】明确地傳達着這個意思。
“即使是需要治療,病患也應該告訴我病因。”左拉先生出于自身的職責在追問。
“......舊傷複發。”
馬拉美想了半天,就得出這麼個破理由。
左拉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但他左右兩人看看,也盤問不出什麼,就在病因上寫下了幾個龍飛鳳舞的法文———說不定隻有他自己能認出來。
“啵—”
綠色的芽拔出黑色的血塊。
馬拉美的身體瞬間被治愈,隻是在精神上還需要修養。
“下一個。”
左拉淡定地将他們驅逐。
開門、關門。
“你看到了什麼東西?”
【通靈者】憋着的疑問這才有機會說出口。
“随便看個記憶都能受傷,你最近的實力是不是倒退了?”
馬拉美聽得嘴角抽搐。
“你還問我?我都沒罵你呢!雖然我剛批下來的假期又要延長了,但是,誰會樂意在這種腦袋快炸開的感覺裡去尋歡作樂!”馬拉美真是第一次受了這麼大的挫折,“你腦袋裡怎麼有一小塊白紙?”
隻剩一小角的白紙。
它牢牢地蓋在【通靈者】的一小塊記憶上。
這就是馬拉美發現的唯一異常。
“你自己記得什麼時候碰見它嗎?反正我最近肯定是不能幫你再看了。”
馬拉美不想再碰這個大麻煩。
對,他說得是【通靈者】本人。
他氣轟轟地飛速離開,還不忘丢下一句:“幫了你這麼多,給我把複工後兩個星期的任務都拿走啊!”
【通靈者】兀自思索着白紙的來曆,根本不在乎馬拉美已經離開。
◆
另一邊,巴黎郊外。
巴爾紮克帶着雨果的期待來到這裡———一所孤兒院。
尼古拉要是能看見,一定會發現這就是他曾經待過的地方。
雨果被監視着。
他傳遞什麼信息都會被重點關注。
巴爾紮克又慣會徘徊在各個地方,所以隻能由他去代勞。
走上前,巴爾紮克不請自來地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現在少有的景象。
褪色的牆面。
嬉鬧的孩童。
平靜的生活。
“哎......這不是太明目張膽了麼?”巴爾紮克抹去頭上的汗,仰視着不高的建築。
在現在的巴黎。
混亂的、紙醉金迷的、一攤爛泥的巴黎,竟還存在着一個能夠正常養育大量孤兒,能夠勉強度日的孤兒院。
一定是有人支撐着的。
巴爾紮克的到來并不是悄無聲息的,他隻是像一位正常的訪客,連推門的“嘎吱”聲都沒有掩飾。
這理所當然地驚動了正在草坪上坐着的孤兒院院長伊蓮娜。
“請問您是?”
伊蓮娜放下手裡的手工作品,疑惑地看着這位陌生人。
同時,她的手上默默握緊了毛線的鈎針,生怕這是個連孤兒院都要搶劫的惡徒。
“你可以稱呼我為奧諾雷。我想來找一位女士。”
巴爾紮克紳士地摘下帽子。
并不是惡意。
“您想找誰?”
伊蓮娜聽清他的來意,趕緊站起,慌張地迎接少有的客人。
“我聽說她在這邊住着,”巴爾紮克回想着那位女士的名字,“我的友人告訴我,她已經不用曾經的名字了,這應該是她的原名———波伏瓦[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