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直直盯着他看了幾秒,糾結了片刻問道:“你......不熱嗎?”
已是初夏,那獠牙面具看起來又厚重,林叙确實好奇。
崔岚哼笑了一聲,蹲下身靠近了她,獠牙離她不到一指,刺骨的寒意穿透肌膚。
哦,原來自帶空調啊。
林叙後仰,拉開了些許距離。
崔岚開口,聲音清亮,聽起來是個少年人。
“你害怕嗎?”
林叙微笑,回道:“害怕。”
但自己又打不過,能怎麼辦。
沉默對峙片刻,面具人直起身,說道:“我不會害你,隻是請你幫個忙。”
在這裡幫忙......
林叙不語,心想你真的找錯人了,戴面具眼神果然會不好使。
林叙站起身,走了幾步,身體忽然飄浮起來,不受自己控制,整個人被推着前行。
林叙無奈說道:“我不會跑。”
崔岚越過她,頭也不回,說道:“我相信你。”
話雖如此,林叙仍舊不受控制飄在他身後,望天皺眉思索。
滿天星鬥,浩渺無垠。
翻越了幾座山,崔岚倏地轉身問道:“你在想什麼?”
林叙回過神,搖頭說道:“沒什麼,困了。”
崔岚善解人意說道:“隻要你聽我的,天亮之前,你就可以回去。”
下一秒,他伸手抓住林叙的肩膀,飛速飛往遠處的那座黑山山頂,林叙靈力微薄不能使用防禦法術,整個人在風中跟風筝一樣左右搖擺。
山頂上,林叙哐當一聲跌落在地,頭發被吹成了一片雜草,崔岚腳尖輕點落地,看也沒看她一眼,冷淡說道:“跟上來。”
林叙随手梳理了一下頭發,揉着快摔斷的腰慢悠悠跟上。
這座山頂樹木衆多卻大都已經枯萎,借着月光,林叙清楚得看到,腳下得泥土是完全漆黑的顔色。
沒走幾步,崔岚止步蹲下來,摸索着腳下的土地,林叙識趣的站遠了些,用餘光悄悄觀察他。
崔岚起身說道:“過來。”
林叙猶豫了片刻,說道:“能不過去嗎?”
崔岚望着腳下再次重複了一遍。
“......”
說了句廢話。
林叙滿心猜疑地走過去,崔岚捏住她的手腕,手掌幻化出一把玄冰匕首,毫不猶豫劃破了林叙的手掌。
劃破的血肉被結生出的冰刃長久分裂開,難以愈合。
一路閑魚狀的林叙忍不住怒道:“有病啊!”
說幾句嘲諷她的話都是無所謂的,動手可忍不了!
林叙畢竟是凡人之軀,冰的寒冷與血的溫熱混合在一起,撕裂着林叙的神智,皮肉之痛難以忍受。
她掙脫崔岚,調整好呼吸,退開幾步,撕開衣服下擺,将血流不止的掌心包紮起來,林叙瞪了他一眼,視線轉向地面。
地面上隻有幾滴還未融入泥土的血滴,很平靜,沒什麼變化。
崔岚轉頭看向她,語氣疑惑,喃喃自語道:“不是萬清宗的人?可是這氣息應當沒錯。”
他靠近林叙,問道:“你不是萬清宗弟子?”
林叙此時看他格外不爽,沒好氣道:“與你無關。”
她舉起滲出血的手掌,皺眉說道:“療傷藥。”
崔岚一動不動,沒有回應。
林叙冷哼了一聲,甩手離開,大步往山下走。
是自己大意了,應當早些想辦法逃跑,等待時機等待到最後措手不及。
還未走幾步,崔岚又将她拉回來,林叙打算動手搏一搏時,不遠處倏地亮起了火光,說話聲漸漸靠近。
“從雪洞一路走過來,走了快一天,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好去前面平坦一些的地方再休息。”
林叙皺眉,下意識要躲在樹後,但崔岚倔強的像快頑石,鉗制住她的行動,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火光越發明亮,一壯一瘦的影子逐漸靠近。
林叙忍不住又歎了口氣,心裡感概自己真是命苦,被折磨了一路,現在可能要背上叛徒的身份。
萬清宗怎麼清理叛徒來着,是殺了還是扔到洞窟裡,想想就頭痛。
林叙頗有些生無可戀望着虛空,直到來人走到眼前,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才僵硬扯了個笑。
瘦的那位擡頭問道:“這位同門,這夜空莫非有什麼玄機?怎麼看得這樣入神?”
壯的那位摸着下巴說道:“有好多星星,可能在這裡觀星修煉哥哥。”
未等林叙回答,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互相從眼神中肯定了這個答案。
“咦,這位......”
兩人這時才發現旁邊還有一個帶着面具的奇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