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摘掉了泳鏡,眼神向下睨着,即使眼眶周圍被勒出了一道紅痕氣勢也絲毫不減,像是經曆過一場爆戰的将士。
他沒什麼表情的樣子把戲霜唬住了。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賀懷知。
戲霜呆呆道:“……痛。”
怎麼是賀懷知啊?
怎麼又是他!
戲霜崩潰。
他是有什麼觸發器嗎?隻有他有危險就會及時出現趕來施救!
欠下的人情還怎麼還啊!
賀懷知問:“騎在我身上還不來幹什麼?”
賀懷知冷着臉,眼神深邃,讓人琢磨不透。隻有白皙手臂下環繞着的脖頸微微浮現的青筋才暴露出他的部分情緒。
“我……我、對對不起。”戲霜慌張了,掙紮着要下來。這樣的賀懷知讓他下意識覺得難搞,就像一隻聞着血腥味仆仆趕來雄獅,随時能将獵物撲殺。
戲霜連忙要下來,然而箍在他腰間的手紋絲不動,像鋼鐵臂膀一般。
他發現他們的姿勢太暧昧了,他的手環在賀懷知的脖子上,腿還盤在賀懷知腰間。這是情侶之間親密騎胯抱姿,放在他們身上就萬分詭異。
皮膚與皮膚的接觸面似磨蹭到火藥,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戲霜原本孱弱的臉色瞬間羞愧得漲紅,“你、你……”
賀懷知呵斥:“别亂動。”
戲霜委屈,不是你叫我下來嘛,怎麼又……
下一秒戲霜就僵住了。
他的屁股落在他的胯部,掙紮中下滑了一點,腿縫狹窄的位子嵌入了什麼東西,嚴絲合縫。
……
顯得好像是他故意往下蹭,腿縫更多的擠入了一團軟肉,軟肉有了些細微變化頂到了他的……
從這塊小小的焊接點導入溫度,戲霜全是都燒了起來,仿佛一條瑩白的銀魚變成燒紅的蝦,繃緊了背脊,微微顫栗。
賀懷知臉色更冷了,幾乎暴虐的勒着細腰将人甩下來。
“啊。”戲霜差點又栽入水中,幸好這次眼疾手快抓住了一隻胳膊。
賀懷知:“不會遊泳還下來幹什麼。”
戲霜下意識想犟嘴:不下來怎麼學。
可腦内的安全意識讓他及時閉麥,嗫嚅着不敢說話。
“狗爹你沒事吧?”郝陽陽狗刨過來。
戲霜的目光環遊了一圈,見沒人在意剛才的事。顯然嗆水是常态,應該也沒人注意到剛才他和賀懷知的微妙變化吧。
戲霜搖了搖頭。
郝陽陽:“你臉怎麼這麼紅?”
戲霜:“……嗆了水咳嗽,你學的怎麼樣了?”
“那還用說,當然是學的很好,現在可以自己在水上浮起來。才第一節課,說明我有遊泳的天賦。等下你也好好學,我們争取三節課速成。”
“……”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還難受?要不你上岸吧。”
這時衛老師也過來了:“賀懷知,小戲你倆沒事吧?”
戲霜不說話,飛速瞥了一眼賀懷知所在的水域。經過水的折射,對面那個人的腿更加粗壯了,黑色泳褲中的一團如蟄伏的雄獅。而那隻雄獅剛才正對着他張牙舞爪。
戲霜眼神有點慌亂,不知該看哪裡。
這這、這該算有事還是沒事啊?
賀懷知也不說話。
氛圍瞬間有些古怪。
饒恕衛老師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他們之間剛才發生了什麼。幸好衛老師也不在意,往賀懷知身邊渡了幾步,挽住賀懷知健碩的臂膀:“這是我高中同學,也是咱社團的遊泳高手。”
戲霜有種恍然大悟,難怪衛老師聲音聽着耳熟,原來他就是那位話痨哥。
衛老師:“我一個人帶兩個人可帶不來,小戲以後你就跟着他。”
衛老師個頭也不矮,和賀懷知站在一起,就是一睹密不透風的牆,戲霜隻是眼前一黑。聽完衛老師的話,他的世界徹底黑了。
什、什麼?!
他、和、賀、懷、知、學、遊、泳?
戲霜晴天霹靂了。
從認識臭莽子開始發生的點滴如走馬燈在戲霜腦内快放了一遍,層層疊疊的事故堆積在一起,讓他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情緒。他要是落在臭莽子手裡肯定會死的很慘。
戲霜委婉拒絕:“要不然我還是自己練習吧,浮闆,我用浮闆就可以。”
戲霜試圖将飄在附近的浮闆勾過來。
一隻結實的長臂比他更快拿到了浮闆,往岸上扔。
賀懷知:“不許用浮闆。”
“……”戲霜看向賀懷知,那句“憑什麼”根本說不出口。
賀懷知始終向下的眼神壓出了眼底的一片小陰影,以至于看人的眼神陰森森的,像極了恐怖片裡盯緊了獵物的殺人狂魔。讓戲霜就是有種直覺,完了,他被盯上了。
肯定是因為剛才的失态,記恨他了!
戲霜内心打哆嗦,向郝陽陽求救。
郝陽陽:(左右目移)(吹口哨)
唯一敢打圓場的也隻有老同學的衛老師:“新手還是不建議用浮闆,掌握不好平衡容易側翻。”
戲霜:“……”
戲霜差點指着衛老師鼻子小罵:雙标哥,給我浮闆的是你,建議我不要用浮闆的也是你,6
“行了,趕緊練習吧,停下來挺冷的,可别感冒了。”
合理安排好并不合理的計劃,衛老師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戲霜瞬間縮進了水裡。果然人尴尬的時候會好忙,一會又是劃水,一會又是蹬腿,悄悄離開了賀懷知一米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