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在圖書館查文獻，在為下一個項目做準備。

不知過了多久，賀懷知放下手中的書，捏了捏眉心，閉眼放空大腦的瞬間好像聽到靈芝的聲音。

“好巧你在這兒啊，剛想給你發信息。”

賀懷知睜開眼，靈芝從側後方探出身子，晃了晃手機：“小學弟找你約課，去不去？”

賀懷知第一反應是拒絕，話到嘴邊卻被他按耐住了。他慢條斯理地合上書本，收拾好紙筆，才有慢慢轉向靈芝，正襟危坐：“哪個小學弟？”

“戲霜啊，你忘了？他和你學遊泳呢。”

“是戲霜主動找我的嗎？”

“昂，”靈芝覺得他的話有點奇怪，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他想找你約課。”

賀懷知：“我考慮一下，等會給你答複。”

得到這個答案靈芝并不意外。賀懷知本來就忙，而且戲霜是事出突然，兩個人不一定能對上時間。她想了下：“那行，我先不回複他。不過你有空還是盡量教教他。上次我和他聊天，他頸椎問題挺嚴重的，再不能改善，可能得去做理療。”

賀懷知原本都轉回去了，結果又轉了頭：“什麼時候？你們什麼時候聊的？”

“啊……就前兩天，找教練的時候。”靈芝說完破天荒從賀懷知臉上解讀到一種不滿的情緒。

靈芝：……

賀懷知低着頭，神情有幾分思索。

戲霜人品不好，對他處心積慮，應該果斷拒絕的，但教戲霜遊泳這件事已經嵌入了他的計劃之中，一旦改變，一波萬波。

賀懷知不喜歡這種突然的改變，更不喜歡半途而廢。任何事應該有始有終，在答應下戲霜那一刻就是如此，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賀懷知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口渾濁的氣。

他給了靈芝準确回信。

靈芝離開後，賀懷知也收拾東西回了宿舍。他住的宿舍是導師給了特權，提前搬進了研究生宿舍。兩室一廳目前隻住了他一個人。

賀懷知走到門口，放在褲袋中的手機抖了幾下。他随手拿出手機一看。

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僵住了，猛地吸了一口氣。

這是……

·

時間就在焦灼煎熬中一點一點過去，直到手機震動了一下，戲霜猛然回神，連忙查看。

原來是靈芝學姐提醒他六點去上遊泳課。

此時已經五點半了。

靈芝學姐的提醒将他拉回現實，沒空在去關注賀懷知的反應。他拍了拍發紅的臉頰，鎮定下來。收拾好遊泳包，給郝陽陽留了信息就出門了。

宿舍距離遊泳館有點遠，戲霜趕到遊泳館還差十分鐘到六點，他趕緊換好了泳衣出去了。

冷空氣嗖得包圍住他，将他心底殘留的漪璇心思熄得徹底。戲霜蹦蹦跳跳地往裡面走，“黑色帽子，三角形圖标。黑色帽子，三角形圖标。是哪個啊？”

戲霜根據靈芝學姐提供的特征找人，繞着泳池快走了一圈都沒見到她說的哪個人。

該不會是鴿了吧？

戲霜不确定，眯着眼再次眺望泳池，裡面有三個人正在比賽，速度太快了，基本很難看清帽子上有沒有三角标志。

正當他想離得近一點觀看，冷不丁一個聲音從後面響起。

“你不熱身，趴在這裡幹什麼？”

戲霜吓了一跳，身子瞬間繃直了，“我找我的教——”

戲霜剛轉身就看到了一張眼熟的臉和……黑色泳帽，三角标志。

敲，賀懷知？！

靈芝學姐給他找的教練是賀懷知？！！

果然便宜沒好貨吧？！！見到賀懷知的刹那，戲霜腦子裡冒出了許多想法，想到了9.9，想到了那件嬌豔欲滴的内衣，想到了他蹲在鏡子前翹起屁股拍照……

他的臉瞬間爆紅。

猝不及防就見到了半個小時聊騷的對象出現在你面前是種什麼樣的體驗？！救命啊！！

但凡靈芝學姐透露半個字教練是賀懷知，他都不會選擇今天發照片。

至少不會讓他這樣尴！尬！

戲霜渾身僵住，腳趾頭都快把遊泳館的地闆摳穿了，更加不敢擡頭看賀懷知的反應。

要說剛才發照片有多勇敢，他現在就有多害怕，就怕賀懷知看出什麼端倪，怕他認出他的……腿，認出他的屁股……

戲霜心快過快，兩隻發紅的耳朵旁邊還有嗡嗡嗡的錯覺，不好意思地縮起了腳。

好在賀懷知并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也沒有任何異樣。

戲霜猜測，他要麼就是還沒看照片，要麼就是不知道天天騷擾他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戲霜放心了，心裡扭捏淡了幾分。

直到賀懷知冷着聲問：“聽明白了嗎？”

戲霜迷迷糊糊地點頭。

賀懷知：“下水吧。”

戲霜：啊？

說什麼了就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