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碗湯粉上桌,郝陽陽端着一碗螺蛳粉自覺的坐在他們後桌,甚至在戲霜看過來的時候還揮手示意:不用管我,你們自己吃吧。
戲霜:……
戲霜倒是不想管,可他和薛吾不熟啊!而他們之間唯一的橋梁正不管他們死活獨自在後面那桌大快朵頤。
郝陽陽絲毫沒有get到他的眼神,戲霜隻好轉回頭。氣氛詭異到原來尴尬的時候真的會很忙,忙着抓起手機給臭莽子發信息,忙着叫哥哥哥哥。
等待片刻,賀懷知又死性不改了。戲霜蹙了蹙眉,不在意地放下了手機。
他才不會為一個不回信息不值得挂念的人浪費心神!
去你的賀懷知,就讓你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吧。
他反扣手機,撇了眼對面,見薛吾已經開動了,也低頭吃起米線。
吃完午飯,和薛吾告别。戲霜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下次你和薛吾出去玩還是别喊我了,怪尴尬啊。”
郝陽陽:“會嗎?我覺得薛吾人挺好相處的呀,斯文,又大方,長得也帥。”
“帥是帥,就感覺氣場合不來。”戲霜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詭異氛圍。戲霜也知道郝陽陽是怕自己誤會他有了“新歡”忘了“舊愛”,所以特意把薛吾介紹給自己認識,但交朋友也看眼緣的。
郝陽陽認真看了戲霜幾眼,“那好吧。這段時間我要幫薛吾拍攝,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吃飯、回寝室挺孤單的嘛。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不瞎忙活了。”
戲霜想說他才不孤單,他忙着釣賀懷知。可他的目的不方便透露。所以沒說,隻搖了搖頭,拉着郝陽陽頂着寒風走到宿舍。
下午兩人都還有課,忙完還得趕去工作室,幾乎都是争分奪秒躺床上睡覺。
午休時間很短,往日戲霜睡覺幾乎不做夢。今天很反常,他做了一個荒唐的夢,不再是無恥的暴徒。
夢裡一直有一隻冰冷陰濕的大手觸碰到他,冷得他打哆嗦,白皙的皮膚泛起層層的雞皮疙瘩。
那隻手緩緩上爬,按住了他的脖子。
他仿佛真的體驗到窒息感。
直到空氣越來越稀缺,那隻冰冷的大手才放過他,摸上了他的臉,陰森又暧昧。
一切都沉靜着,有種靜谧的惶恐。就像一條溫柔的大蟒蛇一點點纏住你,溫柔掠奪你的呼吸。讓他意識到,這次是個斯文人。
太好了,是斯文敗類,徹底沒救了。戲霜放棄了抵抗。
大手的主人像是男鬼,緊緊貼在他的身後卻沒有絲毫的溫暖,反而涔涔的陰冷。就連吐在他耳畔的話語都是那麼的冷膩,那麼的陰魂不散。
男鬼:“你喜歡這件禮物嗎?”
喜歡什麼禮物?
戲霜一愣,感覺有什麼不對勁,下意識低頭,立刻紅溫了。
那條他羞恥到無法直視的粉色蕾絲文胸正挂在他手臂上,要掉不掉。他的兩隻手腕被身後的男鬼合攏攥緊,禁锢在胸前。
粉色布料松垮垮垂落在他的腹部。
戲霜這才發現他坐在男鬼結實有力的大腿上,衣不蔽體。
真是詭異又具有沖擊力的畫面,戲霜羞愧難當,大腦充斥着不真實的感覺。
“你喜歡嗎?”男鬼索命般的聲音纏繞在他的耳邊。他敏感的耳垂被輕輕舔舐着。
“這裡被你弄髒了,真不乖。”
男鬼的大手勾起文胸另一邊的絲帶,橫陳在他的眼前,“被你弄髒了,怎麼辦?”
戲霜看着粉色蕾絲中間洇開的一團水漬,他根本不敢猜測那團水漬到底是什麼,他們此刻又是什麼既狼狽又暧昧的姿勢。他隻能眼神閃躲,卻怎麼也挪不開視線。
戲霜又急又氣,身後的男鬼越來越兇狠猖狂。
男鬼:“啧,那就隻好懲罰你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戲霜兩腮一疼,被男鬼鉗住臉被迫轉過頭。扭曲陰暗的鬼臉頃刻間變成了賀懷知的臉,低頭狠狠咬着他的嘴唇。
……
戲霜瞳孔猛然鎖緊,被吓得魂不附體。不管夢裡的氛圍有多漪璇,在看見賀懷知的瞬間都煙消雲散了。
戲霜從床上僵坐起身,還沉浸在難以置信的荒唐夢中,滿臉發紅。
他他他的潛意識怎、怎麼會……有這麼奇怪!
一定是被賀懷知影響了,才會、才會夢到賀懷知吃他的嘴子,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戲霜捧着發燙的臉頰降溫,目光落在陽台上,玻璃門蒙上了一層霧,外邊的門把手上結着厚厚的冰,風刮得他和郝陽陽的圍裙在跳舞。
這才凜冬,怎麼他一個人的春天就要開始了?
戲霜内心忿忿,好半響才冷靜下來。撇了眼手機,差不多快到上課時間了。他連忙将郝陽陽喊起來。
“嘶——這鬼天氣真的誰愛上課誰上吧!”郝陽陽躺在床上苦苦掙紮,見戲霜已經穿戴整齊了,隻好認命翻身下床。
戲霜說:“過幾天還要降溫。”
“殺了我吧!”郝陽陽怒吼一聲,兩腿往冰冷的褲腿裡塞,鯉魚打挺一樣往上提,直到扣上褲眼才說:“來吧,讓寒風無情的蹂躏我吧,讓我下輩子一定投胎去有地暖的大戶人家!”
戲霜:“……”
門一開,铮铮鐵骨的男子漢一秒屈服。
“我靠,咱下午還有練習課,這鬼天氣寫字要命吧???”
戲霜和郝陽陽下午還有書法課。要是在工作室還好,有空調不會太冷。但學校的練習室就沒那麼好的福利,一台老掉牙的空調,制冷制暖效果就上年紀的老人一樣反應遲緩,往往快下課了才有些暖意,大冬天寫字真的是遭罪。
戲霜歎了口氣,認命了。
天一冷,他就不太想玩手機。兩人裹着帽子圍巾像企鵝一樣艱難地走向教室。
下午的課又煎熬又無聊,戲霜有些心不在焉,通臨的作品有幾筆線條寫塌了,老師檢查的時候發現了,但沒說什麼,隻是看了他幾眼。
光是這樣戲霜都覺得無言的難受,比當面指出他的缺點還難受。
他覺得可能是和做的那個荒唐夢有關,被吓得魂不附體,都怪賀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