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吾大概猜到他們會問他和倪情的事，表現一點也不驚訝，淡定地喝了一口果啤，說：“見過。”
他看着戲霜和郝陽陽一副吃瓜的表情，緩緩道：“和賀神有關。”
嗯？？？？怎麼還有賀懷知的事？
戲霜挪了挪屁股，坐去了一點。
“我之前和同學打算開個傳媒公司拍小短劇，需要拉點投資，就拜托我姐幫忙找點人脈。”
戲霜第一反應就是——“然後你姐就找了賀懷知？”
在他印象裡這小子确實挺有錢的，被拉投資應該不算稀罕事。但看薛吾的樣子，投資估計事黃了，難道這裡面還有倪情什麼事？
戲霜驚疑不定，耐心等待下文。
“啊……”郝陽陽驚叫一聲，想起了什麼：“難怪前陣子你說資金欠缺，還欠我的日結工資！那你怎麼和倪——不對不對，我理一會……該不會是你的投資被倪情截胡了吧！”
薛吾靜默不語，接連喝了幾口果啤。全然默認了郝陽陽的話。
“嘶……”戲霜吸了口氣，默默挪開屁股墩。為發小的不齒手段感到丢人，他瘋狂喝了兩口果啤壓壓驚。
倪情打完電話回來，就發現戲霜和郝陽陽看他的眼神不對了，像在看什麼千古罪人。他又看了眼觀鼻鼻觀心默默喝酒的薛吾，眯了眯眼，這小子又在背後诋毀他！
快接近零點，戲松跑回來了，慫恿着大家出去看煙花：“可漂亮了，就在花城旁的廣場，快點我們去看。”
卡座上除了倪情滴酒不沾，其他人喝的都暈頭轉向的，聽了戲松的話光想着往外走，倪情隻好跟上，順便幫他們拿好衣服。
出了酒吧，冷空氣一吹，戲霜混混沌沌的腦子清楚了不少，隻記得一個念頭，零點，打電話。他暈頭轉向地找了好一會，才找到戲松，走過去踹了他一腳：“看，煙花。”
“好好好，看煙花。”戲松回過頭，看他醉眼朦胧，嫩白的臉頰紅紅的，覺得好玩，戳了好幾下他的臉頰：“你小子不會喝酒還敢喝那麼多，看你明天難受啵。”
“……走開。”戲霜拍開他的手。
“嘿，你還要不要看煙花了？”
“要！”
“那行，你給我轉五百塊錢，我就帶你去。”
戲霜不說話了，默默掏出手機。
戲松還以為他真在轉錢，想湊過去看看，誰知道戲霜的防備心還挺強，轉過了身，一手擋住了手機防止被偷窺。
“我是你哥你還這樣防着我……行行行我不看行了吧，你給我轉錢吧，就五，不八百八十八好了。”
戲松等了一會都沒收到轉賬，脖子伸的老長才看到他弟對着手機按的叭叭作響。
戲霜早就注意到了戲松的動作，在他靠過來時拔腿跑遠了，回頭沖戲松做了個鬼臉，“略略略，我、我沒醉，少糊弄我呢。”
他才沒有喝醉，他還能告狀呢！
還想敲詐他的888，想也别想。
【小方不方：嗚嗚嗚哥哥有人欺負我】
【小方不方：他以為我是傻子呢！讓我給他轉錢才帶我去看煙花】
【小方不方：他才是傻子】
戲霜跑到廣場附近，倒計時差不多要開始了，他的手機鈴聲響起，都不需要看，他都能知道是誰給他打的電話。
“寶寶，你在哪裡呀？”
“我在看煙花！”
“那是在哪裡看煙花？”
“看煙花！馬上就要出來了。”
“好，看煙花，你身邊有誰？”
戲霜想也不想就說：“你呀！”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說：“寶寶你喝多了，等會乖乖和朋友回去好嗎？”
“嗯。”戲霜重重地應了一聲，回過頭見倪情他們快要走過來了，小聲說：“你放心，我就聽哥哥的話。我會乖乖回家的。好啦，噓，現在要倒計時了！”
他把手機放在耳側，聽到倒計時的聲音和點的說話聲重疊，心裡忽然有種詭異的滿足感，好開心呀。
“五”
“四”
“三、二、一”
廣場上的人默契地喊到：“新年快樂！”
嗚嗚渣渣地聲音幾乎把手機聲給淹沒了，但戲霜知道，點肯定也說了一句新年快樂，他笑着大聲喊道：“也祝你新年快樂！”
“咻”第一簇煙花飛出去，照亮了整個夜空，伴随着淩晨的鐘聲響起，新的一年拉開了序幕。
·
戲霜一覺睡到天亮，醒來就頭暈惡心反胃。他坐在床邊呆了好一會，往郝陽陽床上看了眼，見沒動靜，就又躺回了床上小眯一會。
他的腦仁陣陣的疼。
半夢半醒間，塞在枕頭下的手機抖了好幾下，他拿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賀懷知發信息約他去吃飯。
？？？
什麼情況？
戲霜揉了好幾下眼睛，确定沒看錯，賀懷知給他大号發信息了。
戲霜不确定。
【洗刷刷：賀老師是發錯人了嗎？】
好端端賀懷知約他吃飯是怎麼回事，而且他不是還在霧都嗎？
【·：沒有，突然想起你是我帶的第一個學生，值得慶祝一下。】
“……”
倒也沒必要，真的。戲霜委婉說道：【可是剛好這幾天我家親戚來了，我要招待他。】
【·：沒關系，可以帶上你親戚，朋友圈的照片是他拍的吧？還挺好看的。】
【·：剛好我是本地人，可以好好招待他。】
什麼照片？戲霜懵了幾秒，想起昨天蠢哥拿起他手機鬼鬼祟祟的模樣，眼皮猛地一跳，連忙打開了圈。
他的最新一條圈發的是他抱着飯碗瘋狂幹飯的照片，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的餓死鬼一樣，嘴裡塞得滿滿當當。
這、這……戲霜往後翻了翻，每一張照片都是足以讓他社死的程度，而文案配的是：掌上明豬。
啊啊啊啊啊啊啊戲霜崩潰了！
要不是賀懷知提醒他，他完全不知道有這一出，更騷的是戲松設置了僅賀懷知可見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