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着脖子的兩人跟在五條悟的步伐下踉跄着朝山下走去。
*
高專内。
“回來啦,銘、憂太!”胖達興沖沖地擠到兩人面前,用胳膊碰了碰乙骨憂太的手臂,“聽說你是交流會的大功臣诶!”
“對啊對啊,乙骨哥一出手對面簡直毫無招架之力。”月見銘拍拍乙骨憂太的肩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怎麼會…”乙骨憂太不好意思地摸着腦袋,連忙出聲解釋,“都是銘的功勞才對。”
胖達扯過月見銘,把兩人摟進懷裡一頓揉搓,“好啦好啦,你們都是大功臣。”
乙骨憂太扶住因胖達而撞進自己懷裡的身軀,貼近的距離使互相間的氣息缱绻地交纏,他的目光在觸及身旁笑意盎然的少女時,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蛛網細細地纏繞了上去。
“憂太不用扶着我。”月見銘拍拍握在自己肩上的手,朝着站在近處的狗卷棘和真希伸出手,“來嘛來嘛,幾天沒見不一起抱一下嗎?”
狗卷棘彎了彎眼眸看向别扭的真希,擡腳走了過去。
真希側過頭輕嗤一聲,墨綠色的發絲遮住了薄紅的臉頰,她站在原地片刻後也朝大家靠了過去。
咒術界的紛擾被暫時抛開,五人抱成一團,臉上挂着少年該有的輕松惬意。
胖達松開懷裡的人,柔軟的身軀扭了扭,“那大家是不是就能去旅遊了呢?”
“鲑魚鲑魚。”狗卷棘在一旁附和到。
月見銘忽然想到五條悟急匆匆離去的背影,低低笑了幾聲後開口,“可能要再等等呢。”
“欸?為什麼?”胖達出聲追問。
因為要去擺平一下裡香的事情啊,雖然也算得上是事出有因,但高層難得抓到了五條派的錯處,這回他們可沒那麼好說話了。
月見銘思索着輕輕掃了眼乙骨憂太,“沒什麼啦,大家可以先想想帶什麼去玩呗,反正一定能去就是了。”
算了,看在交流會這事她也有一點點責任的份上,抽出時間幫幫那家夥也不是不行。
*
醫療室内。
月見銘運轉着術式再次治好了一個送到高專裡來的術師後,慢吞吞地轉眸看向另一邊的家入硝子,“家入老師…您一直以來都是過着這麼忙的日子嗎?”
坐在桌前的家入硝子對上她的視線,手中書寫報告的筆停下,“差不多,不過有你來了後,我也算是輕松了不少。”
不如去搬磚啊…月見銘倒在病床上生無可戀地歎氣,她開始懷念自己從前悠閑的日子了。
自從她曝出有反轉術式後,哪怕月見銘還挂着二級術師的名頭,高層也沒再指派任務給她,而是讓她跟在家入硝子的身邊練習術式。
“太累了,你可以回宿舍休息的,畢竟這些不是你的工作。”家入硝子看着蔫巴巴的少女想起了自己的高專時期。
她想讓着這孩子在畢業前多享受一些校園時光,而不是和自己一樣被限制在這治療室裡,每日都面對着血肉模糊的傷口、輕易流逝的生命,太壓抑了……
啊…這是在關心她?怕她被負面情緒影響?
月見銘察覺到語氣中的關心,她摸摸鼻子走到躺在另一張病床的術師旁,覆在傷處上的手心亮起柔光,不一會傷口便肉眼可見地愈合了。
“我以前也有幫别人處理傷勢,待在這裡沒有很影響我啦,就是有點枯燥而已。”
在屍橫遍野的攘夷戰場上,她見過太多太多的傷了,幾乎每一分鐘都會有生命在她的面前消逝。
月見銘再次治好一名匆匆從門口進來的術師,送走人後她抿着唇開口,“我覺得家入老師的工作很有意義,您的存在挽救了很多生命。”
“一些無法顧及的嘛…”少女的語音停頓片刻,“等我成為上帝了一定會讓他們迎來人生的第二春的。”
家入硝子眼前的月見銘微微垂着眸,挑起眉的側臉帶着一點搞怪的神情,透着抱怨的語調傳來,“不過下次那些還能跑能跳的人還是趕出去比較好,不會說謝謝的也趕出去……”
“别整的醫療室跟他們的家一樣,對吧家入老師。”月見銘對着家入硝子眨眨眼,一副謀求認同的模樣。
家入硝子沉默着沒有說話,迎着少女的目光靜靜地回望着那個的溫柔靈魂,仿佛隻要是靠近了,就能被毫不吝啬地納入關心的範圍。
太幹淨了,反而不像一名咒術師,在這個咒術界裡像是一個奇異的存在。
一臉倦怠的家入硝子率先移開視線,壓下了許久未曾升起的煙//瘾,她伸手拿起桌上少女帶來的咖啡,“我大概理解五條為什麼會在意你了。”
嗯?在意她嗎?
月見銘内心閃過的不解很快被抛之腦後,她想起這幾天那家夥上課都遲到得比以往久,一定被任務壓榨得不行了吧。
啧,好慘…還是讓她這個好心人去解救一下可憐的五條老師吧。
“家入老師,你知道五條老師現在回來了嗎?”月見銘猛地坐起身來發問。
家入硝子:“應該吧?他現在或許會在辦公室裡。”
“那我去找一下他,等我有空了就會回來幫家入老師的。”月見銘看着家入硝子,在得到了允許後立馬跳起來推門而去,就像是怕錯過什麼似的。
還真是活潑啊……
家入硝子看着少女跳脫的背影,她喝完罐子裡的最後一口咖啡,搖搖頭重新投入進工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