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烏斯再次将小容欽抱起來朝外走去,“時間還長,你可以慢慢尋找和爸爸一樣的地方,我們過來梳一下頭發吧。”
“寶寶有大名嗎?要不要爸爸給取一個?”莫爾烏斯給小家夥邊梳頭發邊不經意的問。
小家夥果然很單純,“有,我叫容欽,容是寬容大度的容,欽是欽佩的欽,就是受人尊敬、佩服的意思。”
還帶解釋?莫爾烏斯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名字背後有故事,“真棒,是你自己取的嗎?”
“是我自己取的。”
小容欽已經到了另一個世界,說起這些來也毫無顧忌,“在另一個世界,我被壞人抓走了,壞人給我打針,還抽血,我害怕,往外面跑的時侯被一個姐姐救了,姐姐帶我藏起來還幫我逃了出去。”
“這個容字就是她留給我的,她說讓我寬容待人。”
說到這裡的時侯容欽語氣平靜,但莫爾烏斯仿佛透過那短短的幾個字,看見那個備受折磨的小容欽,他是多麼害怕多麼痛苦,拼盡全力往外逃卻無一人站他身旁。
他被人救的時候是多麼高興,在看到這個容字時救有多麼絕望。
“寶寶,以後不會了,以後不會了。”莫爾烏斯溫柔的撫摸着容欽的頭頂,如紅寶石般剔透的眼睛此刻已然變成深紅色,透着沖天的怒意與殺意。
不急,他總能找到那個世界。
那些傷害了他的小寶貝的,一個都逃不掉!
“頭發梳好了。”
容欽的頭發長度隻到脖頸,看得出是随意剪的,東一榔頭西一剪刀,坑坑窪窪。
莫爾烏斯實在看不下去,沒有大改,隻是将四周小修了一下,看着更加圓潤和諧,之後自家崽喜歡什麼樣的,就再剪成什麼樣的。
容欽坐在闆凳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覺得自己的腦袋像一顆漏白的黑色小珍珠。
于是仰起奶乖的小臉,小手指着頭發,對爸爸提出了第一個要求“爸爸,我想把頭發染成白色。”
莫爾烏斯眼皮一跳。
“為什麼,這樣不好看嗎?”莫爾烏斯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容欽站起身,在爸爸面前轉了一圈,讓爸爸仔細看。
三頭身的玉雪小娃娃,小臉酷酷的,穿着一身純黑色燕尾服,後面同色小披風,胸前還戴着紅色的小蝴蝶結,左胸口莫比夾帶私貨,放了一支拔了刺的血玉花。
之前的肌膚滿是傷口,現在也恢複了本來該有的滑嫩白皙。
很好看,說是個絕頂奶酷的帥崽!
很可惜,崽不懂,崽還說:“爸爸,我不想當漏了餡兒的小湯圓”。
這涉及到莫爾烏斯的知識盲區了,湯圓是什麼。
容欽伸手給爸爸比比劃劃,這樣……那樣……這樣……那樣……,說完還一臉期待的看着莫爾烏斯。
就這樣可愛的乖寶貝一臉期待的望着你,誰能頂得住,反正莫爾烏斯不行。
莫爾烏斯艱難的從小幼崽可愛的動作中分出一絲注意力,從一大堆解釋裡挑選重要的部分,斟酌再三開口,“是不是一個外邊白裡邊黑的圓球形的軟糯食物。”
小容欽獎勵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爸爸真棒。”
漏了餡兒的湯圓,莫爾烏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這描述還挺形象。
“可以,不過爸爸擔心自己弄不好,之後找專業的理發師來,爸爸先帶你去學習血族的基本技能,你莫比叔叔肯定已經等不及了。”
頭發而已,小幼崽喜歡什麼顔色就變成什麼顔色好了,哪天去問問那個玩魔法的血族。
“好的哦。”小容欽也不是非得現在就要,他還是很喜歡自己軟軟卷卷的黑發的。
莫爾烏斯伸出手想抱小幼崽走過去,小幼崽卻拉住他的手,說:“爸爸,我想自己走。”
被爸爸抱着,總是沒有方向感。
明明這裡很寬很大,可是被爸爸抱着走,總感覺兩三步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容欽覺得這裡有古怪,不過話說回來,爸爸不是會穿牆嗎,為什麼還要按着走廊走嗎,可不可以直接“嗖”的一下,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莫爾烏斯靜靜地看着這個小崽,他不知道在沉思什麼世界級難題,眉頭微皺,一臉嚴肅,目視前方,然後徑直向着牆面撞去。
莫爾烏斯覺得好笑,也不提醒他,隻是提前将自己的手心墊在前面,等着某個小湯圓自投羅網,然後極度自然地将幼崽抱了起來。
“還是爸爸抱着你走吧,你看你自己走就要撞牆了。”
容欽沒有拒絕爸爸的懷抱,他其實很喜歡被抱着,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正在被愛。
隻是這種感覺猶如坐船,總是擔憂下一刻會不會船翻。
末世養成的警戒感,讓他不敢輕易放松,不敢和一個真正的五歲幼崽那樣,自然開心的接受這份從天而降的美味餡餅。
容欽的理智告訴他現在情況不明,被别人抱着很危險,他的小刀也不見了,他的三腳貓功夫都不足以讓他跳一跳打上莫爾烏斯的膝蓋!
可是他的情感卻死死壓住在天秤的另一端!!
他想要爸爸!!!
想要……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