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刀!”
容欽一睡起來就發現放在枕邊的匕首。
莫爾烏斯如他所言,準時将匕首送了過來。
匕首被細心打磨抛光,重新上了鞘,上面嵌滿了珠光寶石,與之前判若兩刀。
一道銀色的凜冽光線劃過眼前,豁然是匕首的亮光。刀身薄如蟬翼,刀背呈現青黑色,刀身上被刻了繁複的花紋,定睛一看,是血玉花。
這可是他活命的利器,容欽看到他現在這樣美麗鋒利,很是高興。
莫爾烏斯一推開門,就聽見小幼崽用甜甜的小奶音喊:“爸爸呀~”
直戳老父親的心坎兒,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
“該起床了,今天還要去泡血池。”
“好的哦。”容欽乖乖應聲,并自己穿衣服。
昨天爸爸給他穿衣服的時候,他就已經偷偷把步驟都記住了。
先穿哪件,再穿哪件,一件都沒錯。
隻是……
容欽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上衣小馬甲的下擺塞進了褲腰;胸口的蝴蝶結系的歪七扭八;衣服上的小墜子也互相纏繞打結……
再扭頭看看旁邊的爸爸:整齊排列的扣子,自然垂順的流蘇挂墜,連每一個褶皺都被打理的非常平整。
小容欽繼續整理,越整越亂。
你讓他拿上匕首,可以去把喪屍當西瓜切,但對着這柔軟的幾片布料,卻隻能不了了之,跑過去眼巴巴趴在爸爸腿上。
意思很明确:你給我穿!
莫爾烏斯又發現了一個小幼崽的不好習慣,那就是想要什麼都不直接開口,隻會用眼神巴巴的看着别人。
像是知道說出來别人會不同意,便試圖克制自己的欲望,但極緻的渴望不會因克制消弭,隻能從眼角眉梢的縫隙中流露出來,向每一個路過的人傳遞求救的信号。
偶有好心人,實現了他的一二心願,他便像是從中得到了甜頭,之後屢試不疲。
莫爾烏斯有一瞬間想下狠心,不必理他,逼着他自己将想法說出來。
回過神來後卻又是心軟。
小容欽又能有什麼錯呢。
是那個世界将他的孩子逼迫至此,追根溯源來說,不過是他的錯、血族的錯。
“你看,這個衣擺不要塞進去,這樣放出來......領結是這樣系的,從這裡繞出來,再穿進去......還有挂墜......”
莫爾烏斯蹲下身,給容欽一一穿戴好,耐心地講解衣服的正确穿法。
“謝謝爸爸”,容欽抱住爸爸的頭,拿自己的小臉蛋蹭蹭。
爸爸真好。
莫爾烏斯抱着容欽往外走去。
血池已經泡完了。
經過昨天的一通鬧,容欽也明白過來,爸爸不是真的想煮了他,今天就乖乖的在裡邊泡夠了時間。
隻是莫爾烏斯還不能離開,一旦察覺到莫爾烏斯有走動的迹象,小容欽便立刻起身,追趕過去。
“爸爸爸爸”一直不停地喊,像是養了一千隻鴨子。
讓莫爾烏斯既心酸又好笑,隻能一動不動地在原地等着容欽泡完,順便處理族中事務。
現在去往的是昨日的那個大殿。
“爸爸,親王和王有什麼關系呢,他們是什麼和王很親的人嗎?”
莫爾烏斯聽見這話,忍俊不禁。
血族位于蘭迪卡爾大陸的西部,是惡魔與人類世界的交界處。
血族親王與長老不同,雖都由血族君王任命,但長老除非被君王罷黜,就像莫司,不然就會活到老幹到老,終身制;而為了更好地管理領地,血族要求親王必須清醒。
也就是說,這個親王他若想沉睡,那是不可以的,隻能卸任。
“欽欽聽懂了嗎?”
“聽懂了。”
小幼崽點點頭,話語間有凄凄之意,“他們好慘啊,睡覺就不能工作,工作就不能睡覺。”
“爸爸,我長大了也要這樣嗎?”
莫爾烏斯哈哈大笑,“欽欽,你是一個個體,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他們自然也是。”
“傻崽,他們可不慘,他們活的滋潤着呢。”
容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問:“我真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嗎?”
“當然,沒有人可以強迫你。”
小幼崽第一次如此扭捏,“那……”
“嗯?”
“那我可以出去玩嗎,去外邊。”
這句話一說完容欽就感覺有點歧義,接着補充道:“去血族外邊,去其他種族的領地。”
這還是小容欽第一次向他提要求,沒想到讓容欽說出心裡話這麼輕而易舉,莫爾烏斯欣喜若狂,自然沒什麼不可的。
“當然可以,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