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漫了半屋,宋隕與江念兩人相對而坐,安安靜靜都在細緻清理礦石。
甯靜的此刻,恍如置身金色海中,是靜也是安好。
正午已過,宋隕擔心母親還未回來,便拿起手機給她發了微信過去:媽,什麼時候回來?
沒一會兒,溫明瀾回他:我跟你爸吃個飯聊些事兒,你們不等我了。
宋隕些許擔心,怕今天會有什麼重要的結果,而無論如何,始終都會針對這個糟糕的家庭關系有個結果出來,他想自己能夠面對,再糟,也糟不到哪兒去了。
他回:媽,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的。
兒子永遠站在媽媽這邊。
這次,溫明瀾沒有回複。
宋隕深呼吸,一點兒不能輕松下來,他怕母親獨自一人應付不來父親。
她說他們兩個要坐下來好好談談,這是她頭一回主動提出要見面。
江念擡眼,瞧見他突然心不在焉的樣子,關心問他:“怎麼了?”
宋隕起身,實則已經坐立難安。
“我去給我們倆弄點兒吃的,我媽不回來了。”
“哦。”
江念看着他就那樣走出去,背影沉重,也定是心事重重吧。
江念并沒有過多的留意,反倒是被這些好看的小礦标石頭給吸引,她樂于打理這些,甚至想着什麼時候買個好看的晶簇送給母親。
“江念,過來吃飯。”
她不過給五塊石頭噴上白茶油又擦幹淨一塊一塊放好的時間,外面就傳來宋隕的叫喚聲。
“來了。”江念應着,也放好這有待完成的大工程跑出去。
她沖刺到洗手間洗手,做完清潔,乖乖坐在餐桌前等他做的飯過來。
宋隕端着兩碗面面無表情地走來。
即便如此,江念還是與他說道:“謝謝你跟溫姨收留我。”
她早已習慣收留的說法,這是她一個養女根深蒂固的認識。
對面的宋隕默默吃飯,沉靜地令人不安。
江念猜想不出什麼,便問他:“你怎麼了?”
“你在擔心溫姨嗎?”
“嗯。”他柔聲回應着她的問題。
心裡隐隐慌張難安,他便又說道:“我媽她,一向都不會反駁我爸的,隻有一件事她态度堅決,那就是無論我爸提出多少次離婚她都不同意。”
江念怎會不知呢,婉聲兒道:“離婚,是很麻煩的事情。”
宋隕這下才擡起頭,仿佛與她多說一說,自己能為心中的焦慮迷茫找到出路。
他看着她,“我很想他們離婚,至少,彼此都不要再傷害對方,可是…”
“可是我媽不知道在執拗什麼…難道因為我嗎?”
“溫姨不吵不鬧地,我其實也不理解。你爸爸的事兒,她是無所謂嗎?還是說自己都能忍了?”
江念咬唇,至少那樣的事兒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是絕對絕對忍不了一點兒的。
她試着提議道:“宋隕,跟溫姨好好談談這事兒吧?”
“退讓…會讓嚣張的人更得意嚣張。”
宋隕卻苦笑起來,“她從不願與我說這些的,她看起來,就像完全不在乎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甚至,好像也不在意父親的背叛一樣。”
江念思考着溫女士的為人,其實每一次的接觸,她都給人若沐春風的感覺,很輕松,很舒服。
她認同地點啊點頭,“溫姨是絕頂善良的人。”
午後的時光裡,他們同樣在清潔石頭,隻是宋隕依然心不在焉,時不時地,就要看一眼手機。
日落将城市染成橘色時,宋隕給溫明瀾又發一條微信:媽,談地怎麼樣了?
溫明瀾:挺好的。
我現在在外面散會兒步,一會兒就回去了。
宋隕:好,早點出發,我會準備好晚飯的。
溫明瀾:好。
他開始準備時,江念也過來給他幫忙。
她問道:“晚上要做什麼好吃的?”
宋隕心情大好,他期待一家人待會兒的晚餐,有母親在,有喜歡的人在。
他從冰箱裡取了龍蝦,“做點兒海鮮吧,再搞個大燴菜什麼的。”
“哦對了,你想吃什麼?”
她閑地無聊倚靠廚台愣神,宋隕刻意靠近,湊近她臉龐詢問:“告訴我,你平時喜歡吃什麼?”
江念不介意與他的暧昧距離,坦誠道:“我最喜歡吃各種米粉,米線什麼的,偶爾叫個披薩吃份意面。”
她豎起手指又強調道:“其實呢,店裡或者我家樓下,那些個飯店我都換着吃的,随心情一家一家光顧,一句話總結,我喜歡吃快餐。”
“哦~”宋隕拉着長長的音調,點她的鼻子,寵愛道:“你缺個廚師對不對?”
江念笑,“你不願意做我的情人,做我的廚師總可以的吧?”
宋隕摟住她腰鎖住她,理所當然地當她是家人,是自己的愛人。
“你多少有點兒笨的。”
他想表達的是——你是我老婆啊,我不是你的情人,是你的愛人。
對視着的目光裡,他被她深深地吸引。
近在眼前的愛人,令他不由己地吞咽口水,目光更是不由己地遊離在她臉上。
他吃驚的是,竟然每一次靠近她,就像注定要鎖住一般,想要與她更多親密接觸,對的人,本是一體吧。
江念看着他癡迷的雙眼,都這樣了還不告白嗎?
她先邁出那一步去試探他,勾住他的脖頸往上提自己,親吻他的雙唇,如風自由吹過一般尋常。
而她欲要離開時,宋隕張開嘴唇追回回吻她。
手臂稍緊,不讓她松開,然後細細品味與愛人之間的甜蜜愛意。
一場酣暢淋漓的深吻,江念先抽離,有些窘迫,也有些害羞,她小心回避卻又生猛直視他的眼睛,問他:“我可以說我來愛你來了嗎?”
愛或許應該含蓄點兒,可當面對面,她想直白點兒會更好。
愛要如日光般明亮,照亮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