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江念也收到弟弟江程發來的微信:姐,怎麼還不回來?
她回:在朋友這裡,今晚不回去了,你休息吧。
江程追問:哪個朋友啊,在外面安不安全?
江念因為弟弟的關心而為自己對他撒謊感到愧疚,她擡頭望向洗手間的方向,裡面傳出的聲音在實時播報宋隕在裡面洗漱到了哪個階段。
她想留在這裡,無論私心還是偏心,她想與喜歡的人待在一起。
于是,她編了一個圓滿的謊言回江程:放心吧,我在财大。店裡的小朋友因為感情的事兒心情不好,我們倆聊聊天。
江程:哦,那行吧。
他接着又發過來說:姐,明天要一起去我澤哥新家呢,你可别忘了。
這事兒嘛,江念毫不上心,壓根也就不回複江程了。
她将手機靜音丢在一邊,仔細看一看右手臂被他擦了消炎膏的磕傷處,随意地動一動,就有火辣辣的疼痛感。
“疼得厲害嗎?”
宋隕走來問她,發梢濕漉漉地縷成一縷一縷,仿佛他方才洗漱,是特意洗去了自己成熟的面具,又恢複青年才俊的清爽模樣。
江念滿心歡喜,嘴角含笑,不可隐藏地流露出愛慕眼神。
她向他伸出雙手,賣乖道:“疼地我都走不動路了,你抱我回房間。”
宋隕寵溺笑道:“好啊。”
他走近過去,俯身抱起她,暧昧地看她一眼,像藏了什麼壞心思又像太幸福一般,含蓄的笑容滿面。
而後,徑直往他卧室的方向。
江念察覺不對,立馬問責,“你走錯啦。”
她直指一邊自己上次住的客房,強調道:“我的房間在那兒。”
宋隕不以為然,“你是這個家的主人,怎麼能叫你住客房呢?”
江念怪不好意思的,摟住他的脖子直勾勾盯着他,“你不會對我有别的想法吧?”
“我可告訴你喔,我即使受傷,也會把你打地滿地找牙的。”
閑吵間,宋隕已經走到自己卧室門口,側身輕輕撞開門,抱她一起進去,這才回她的話:“我哪有那麼壞。”
江念才不信他的話,來他的房間,他還穿着一身輕易就能脫掉的睡衣,她心裡慌地厲害,萬一他想做什麼呢?
她警惕地皺起眉頭,保持絕對的敏感以應對可能的危險。
而他将她放回床上,轉身就往衣櫥那邊走去,“我幫你找身舒服的衣服,你換上吧。”
江念一動也不敢動,呆呆地看着他。
宋隕拿着一套深灰色的絲質睡衣出來,放于床邊,柔聲調侃她:“應該不至于痛到不能自己換衣服吧?”
“不能的話,我可以幫你。”
看着她害怕而呆萌的神情,宋隕忍不住帶着笑意,又道:“剛燒了熱水,我去接杯水過來,希望你已經換好了。”
說罷,他走出房間,帶上門。
江念擔心真被他撞上,便匆忙換上他的衣服,上衣随便套上頭,褲子也一蹬,輕松換上,可就是有些太寬松,難免也暴露自己的身體,她扣上每一粒扣子,又想自己害怕是不是多餘。
算了,不管了,如今你可是我的男人。
你遲早要成為我的人,我還怕你對我做什麼?
簡直笑話!
老娘應該對你做什麼才對。
一番暴風思考,她調整卷起衣袖露出手,也提起被子為自己蓋上,舒服地躺着等着被伺候。
“铛铛”兩聲,門外傳來宋隕的聲音,“換好了嗎?”
“哦…”他一來,她還是難免緊張,方才的自我打氣沒一點兒用。
“我進來了喔。”
“啊?”江念還沒調整好自己的緊張,更想他就走吧,也沒什麼好說的就别來了。
而宋隕推門進來,又關上門。
将一杯水放于床頭,随即坐在床邊。
江念不安地問:“你怎麼坐下了?你回去休息啊。”
宋隕往她另一邊點下巴示意道:“麻煩往那邊挪一挪,我也要睡這裡。”
“啊!”江念驚坐起,爬床要跑,“我去客房睡吧。”
宋隕拉住她,“好啦,放心吧,我沒有那方面的沖動,不會做出任何越界的事情。”
他推開她的被子以被為界,“以此為界,互不冒犯。”
江念半信半疑,“你這麼相信自己嗎?”
宋隕擠着她平躺下,交疊雙腳,十指疊于腹部相扣,深沉的目光讓他看起來心事重重。
他低沉了嗓音輕聲道:“想跟你說說我媽的事情,會不會耽誤你睡覺的時間?”
他一頓,又道:“這樣的事情,找不到人訴說,好像就隻能說給你聽了。”
“像當初我回國來初見你,我說什麼你都會認真地聽,我都覺得自己喋喋不休,你卻覺得有趣兒,我好像,需要你…”
江念聽聞,往旁邊挪一截,兩人一人一半床,她蓋好被子,然後側躺着做好了聆聽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