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不耐煩的口氣道:“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們别說話了,讓她多休息吧。”
江念思忖,難道在醫院嗎?
還是說,又是一場夢?
在模糊不清的意識中,她再次陷入沉睡。
這次睡地足夠地舒坦,她聽見了外面嘈雜忙亂的聲音。
她徐徐睜眼,世界光明,陽光白白淨淨灑進了窗戶,晃着了她。
江念不由地擡手想擋,手背上卻傳來冰涼又針刺的痛感。
半舉起來的手映入眼前,她看見了手背上的針頭,順着管子往上,挂着個透明液體的袋子。
在醫院。
她得以做了論斷。
“阿念醒啦?”
江念回頭往聲音這頭看,床邊坐着早年在家裡擔任主管的池阿姨池婷婷。
她早早就被辭退了,往後幾年也再沒見到過,如今再見,她覺得驚喜。
“池阿姨您怎麼在這兒?”江念說着想起身,卻礙于頭疼又猙獰着面孔倒了下去。
“快快躺下吧。”池阿姨忙起身扶好她躺好。
她替她蓋好被子,溫聲兒解釋道:“昨天晚上你媽媽給我打電話說你住院了,需要個自己人在醫院照顧你,這不我一早就趕過來了。”
說罷,她站了起來,走去後面的櫥櫃,倒了杯熱水端過來。
“來,阿念,還燒着呢,醫生交代了,說醒了後要多喝熱水。”
她扶她坐起,将杯子給她。
江念小小喝了一口,有些燙,也沒有那麼渴。
她重又将杯子還給她,搖頭道:“我還不想喝。”
池婷婷放下杯子,又熱切詢問:“有沒有胃口想吃點兒什麼啊?阿姨去幫你弄點兒?”
江念搖頭,“好像也不餓。”
她左右看了看,在找自己的手機。
誰知睡了多久,反正夜裡沒聯系宋隕,她怕他聯系不到她而擔心。
“在找什麼?”
“我的手機。”
池婷婷也不知在哪兒,幫她找了起來。
最後在江家送來的行李裡頭,她找見了個手機。
“是這個嗎?”
江念連連點頭,“嗯嗯。”
她終于拿到手機,心裡的擔心早抵消了身上的不适。
打開手機,有來自宋隕的十三個未接來電,以及幾十條微信留言。
她忙給他打電話過去,那頭卻提示關機。
江念撓了撓頭,尋思他該不會是聯系不到她生了大氣兒吧!
“哎,完了。”她自言自語道。
“怎麼啦阿念?”池婷婷問她。
江念心裡慌地厲害,皺巴巴一張臉求助她道:“我好像做了件蠢事兒。”
池婷婷順應道:“可不是嘛。”
“老太太說什麼你不聽就是了,怎麼能去大雨了罰站呢,肖公子要是再晚到點兒,可就出大事了。”
罰站?
這明明不是事實。
她急忙解釋道:“沒有,奶奶沒罰我,是我一根筋了非要淋雨。”
“你可别這麼說。”
“老太太什麼為人大家都清楚。”池婷婷一副埋怨的模樣說道。
“真的不是啦…”
醫生帶着一群人進來巡房,打斷了她說完。
看她醒着,便讓護士為她量了體溫,38.8°
“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下次可要注意了啊,不能那麼淋雨的,身體失溫可是會有嚴重後果的。”
江念乖乖點頭,“謝謝醫生。”
“好了休息吧,等退燒了就可以出院了。”
“嗯。”
肚子突然就傳來強烈的饑餓感,江念摸着小腹,似乎适應了這發燒引發的頭痛,說了會兒話,已經活過來了些。
“池阿姨,我這會兒想吃東西了。”
“能吃好呀,姨這就去給你準備。”
“麻煩了。”
病房裡留下她自己一人。
江念多少有些失落,家人們是不關心呢還是有事在忙?
她不想多想下去,隻好告訴自己大家都在忙。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幾乎是被撞開的。
她循聲望着那頭,宋隕大喘氣兒地站在那裡,頭發淩亂,襯衫也開了領口挽起着高高的袖子,看起來狼狽極了。
盡管如此,江念還是因為他的意外出現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看着他步步走過來,也看着他臉上的驚惶逐漸轉變為柔和。
“你怎麼來了?”她開心問他。
原來關機是因為他在路上?
宋隕一聲不吭地俯身抱住她,收緊手臂又更緊一些,牢牢地與她交頸相擁。
像卸下了異常沉重的包袱,聲音沙啞地說道:“他們說,再晚點發現你你就危及生命了。”
“哪有那麼誇張,我隻是睡了一覺而已。”
宋隕松開她,深深抿着唇,無奈自責,頓時紅了眼眶濕了眼。
未見過他哭成這個樣子,江念捧着他的臉龐,隻好哄着他道:“對不起喔,我好像真的做了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