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坐了有三桌,親戚們一桌,江家與肖家長輩一桌,他們幾個年輕人一桌。
家政公司臨時請來的工作人員開始為每桌上菜。
江東豪舉着白酒杯站起來,“今天呢,簡單款待大家,一起來見證我家女兒與宋隕的親事,大家都吃好喝好啊。”
說罷,他自喝一杯,剛樂呵地要放下酒杯去,不經意地一個眼神撞見前方來人,神色頓時冷凝了下來。
姜書棋與他對上眼,邁着矯揉造作的步子,高調大聲兒道:“江家與宋家訂親,宋家不來人怎麼能行呢?”
在場衆人紛紛回頭看向她。
姜書棋站定在大家面前,勾一勾手指,後面跟着的一人便放下一路抱着的大盒子。
“一點兒心意,不客氣。”
江念驚奇的目光看向宋隕,二人眼神交流。
她怎麼來了?
宋隕搖頭。
不知道。
謝伊芸起身上前,“來的真是好時候,這晚宴就等你啦。”
她拉着她在他們大人桌坐下,又給對面一位親戚使眼色叫人家招待她的随從。
待二人入座,謝伊芸招呼大家,“好了好了,大家吃飯啦吃飯啦。”
江念小聲兒詢問宋隕:“什麼情況?”
宋隕并不知,回頭看了眼姜書棋後,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沈韻吃瓜一般說道:“這算怎麼回事兒?她把自個當宋家人了?”
肖翊澤調侃道:“該不會找事兒的吧?”
宋隕安撫大家,“先吃飯吧。”
江東豪一如飯前那般,又開始豪邁演說,春風得意地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快上了頭。
肖家夫婦還在連連惋惜,“眼看阿念就要成為我家兒媳婦了,哎。”
江東豪連忙安撫,“咱還是要尊重孩子的意見的,這不,阿念跟阿澤不還是好朋友嘛…”
宋隕吃飯也沒吃幾口,心事重重,強撐着鎮定。
他擔心出什麼岔子,便告訴江念,“我去打個電話。”
江念想他心神不安的,必是因為姜書棋的突然出現,也猜他可能要給他父親打電話,便輕聲應道:“去吧。”
宋隕拐去這邊花叢中,江念一回頭,姜書棋也拿着電話在那邊給誰打。
她起身朝她過去。
姜書棋一轉身,看見是她,笑說道:“阿念啊。”
她上下打量了她今日這身打扮,眼裡盡是賞識的意味兒。
“我就說呀,這宋隕是怎麼了就非你不娶,到底還是咱阿念美麗大方啊。”
“你從前不怎麼收拾自己,我都看不出來你是個美人坯子。”
江念态度冷淡,直入主題,“你今天來是幹嘛來的?”
姜書棋搖頭晃腦,一本正經,“我代表老宋參加他兒子的訂親宴呀。”
“宋隕知道嗎?”
姜書棋一副驚訝的表情,“怎麼個意思?我做為長輩去哪兒還要讓他知道?”
“我今天能出現他都得感激我才是,不然的話,他一個人,看起來怪可憐喔。”
江念聽她的話聽地來氣兒,“且不說他自己一個人不一個人,他的親事,我想,輪不到你出面吧?”
“嚯!”姜書棋大驚道:“阿念,你竟然這麼為他說話?”
“我可提醒你啊,你自己多長點兒心,這宋隕在你之前不知道交往了多少女朋友呢,你可别太對他上心,小心自己吃虧。”
江念差些信以為真,隻是突然想起她之前喬裝打扮替宋隕出頭,便猜她說的其實就是她自己。
她還為此得意時,姜書棋自言自語又道:“這宋隕也不知道是真看上你了還是有什麼企圖,他竟然為了你,下跪求他爸成全你跟他的婚事…”
江念聞言,腦袋裡像什麼突然炸了一般,轟地她聽不到聲音。
她驚愕地看着姜書棋,不可思議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他下跪求他爸?”
姜書棋無關所以地走近她,殷勤道:“老宋肯定不願意你嫁到宋家啊,以前你瞧不上人家,現在又要嫁過來,要不是宋隕跪了一下午求他爸,老宋才不會答應呢。”
怎麼就…是他求來的呢?
他竟然要忍受這般委屈?
江念不能接受背後的事實,耳邊還有姜書棋聒噪難聽的話,她一沖動,抓住姜書棋的手臂狠推了她一把。
你們不要欺負他!
她心裡另有個聲音在呐喊。
而姜書棋一屁股跌在花叢裡,被灌木劃傷了手臂而叫苦不疊,“這是怎麼了呀?”
“快來人啊,欺負人了…”
江念根本顧不上周圍有多燥亂,她難以置信地愣在原地,任身邊人頭攢動,責問聲關懷聲不斷。
原來,她以為的安穩的幸福背後,是宋隕忍辱委屈自己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