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安的前一天,泷城大雨。
一早,宋隕與江程一起,随江東豪去了公司。
吃過午飯後,江念就趴在書房裡的窗台上,看陣陣大雨飄潑,聽狂風吹嘯樹林發出鬼叫般的聲音。
謝伊芸曲指敲響書房的門,左手上端着杯正冒着熱氣兒的紅茶,玻璃杯裡可見切了絲的生姜與幾片紅棗片零星幾粒枸杞。
“在想什麼嗎?”她關切問詢前頭安靜的江念。
江念扭過頭看去,“媽。”
她從窗戶上起來,太放縱自己頂風冒雨,不注意打濕了襯衫的衣袖。
謝伊芸輕盈走來,遞給她熱茶,道:“爸媽都沒有阿隕這麼細心照顧過你。”
“趁熱喝吧,他叮囑廚房給你煮了補氣血的紅茶。”
“謝謝媽。”江念輕輕吹一吹熱氣兒,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雖受不了生姜的辛辣味兒,可這裡頭放了紅糖,她覺得也沒那麼難以接受。
謝伊芸欣然看着她,“這次回新安,要跟爸爸媽媽常聯系。”
“我建了個群聊,有什麼事兒咱們常溝通。”
江念擡頭,“媽,您忙不忙?我想跟您聊聊溫姨的事兒。”
謝伊芸挑眉,有些意外。
但也欣然點頭,“好啊。”
“不過。”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袖上,“去你房裡吧?你先換件衣服,可别感冒了。”
江念溫順點頭,“行。”
回來二層江念的房間,她換衣服時,謝伊芸就坐在床上看着她。
臉上帶着欣賞的笑容,不像母親看女兒,更像朋友之間的賞識。
江念發覺被母親盯着,忙慌套上襯衫,難為情道:“媽,您這麼看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謝伊芸直爽好奇地問:“跟阿隕那方面生活和諧嗎?”
江念唰一下紅了臉,搖頭晃腦地想就地尋個地洞鑽進去。
“媽…”她羞死了,母親怎麼問這問題,還一副再尋常不過的淡定模樣。
謝伊芸明朗大笑,“害羞什麼呀,跟媽媽說說呗,以後你倆可是夫妻,那方面生活和諧婚姻生活才長久啊。”
“啊…”江念捂住臉,撒嬌道:“媽,我倆還沒到婚姻那一步呢。”
“好啦。”謝伊芸拉住她手腕拉她坐下,“不用害羞啦,這沒什麼的。”
“你不跟媽媽說,還能跟誰說啊。”
江念咬着嘴唇,與母親讨論男女之事實在尴尬。
可想到宋隕在床上狼獸一般的表現,她害羞笑了起來,與母親調侃道:“男人大概都會過不了美人關吧?”
謝伊芸仰面擡頭,“那肯定是的,好美色,是男人寫在基因裡的。”
她收回目光注視着江念,“媽給你推薦一些課程你去上?”
“練練形體什麼的,保準把宋隕吃地死死的。”
“不不不不。”江念慌張揮手,“我可不想專門吸引他。”
謝伊芸不以為然,抿着嘴唇斜睨她,鄭重道:“什麼專門吸引他啊,吸引他都是順帶的事兒。”
“阿隕說起你身體不好,平時鍛煉鍛煉也是必要的,咱首先得有健康的體魄才行呀。”
“是喔。”江念若有所思,“平時在店裡一忙就是一天,很少關注那些。”
謝伊芸輕拍她的手背,“姑娘家家的,别那麼忙,該好好經營自己的時候就先經營好自己。”
江念深切點頭,“媽,我覺得您說的很對。”
“回去我就找找看,報個課程什麼的。”
她不過先敷衍母親,要不要真去報個課,這她還得好好合計合計,似乎有個客戶是做私教的,或許可以建立一下連接。
謝伊芸仍一副誓不罷休的好奇心追問道:“你還沒告訴媽媽,宋隕怎麼樣啊?”
江念腦子裡已經是他的畫面,含糊道:“還…還行吧…”
“男人得調教呢,你爸到了這歲數,還得吃藥…”
“爸還要吃藥嗎?”
江念想到宋隕的戰鬥力,那家夥,多少有些猖狂。
謝伊芸一本正經地叮囑她:“女人得保持絕對吸引力,男人才能為你淪陷。所以阿念,要好好經營自己喔。”
江念還真就開始琢磨怎麼吸引他,可這頭謝伊芸想到她有話說,便又問:“你要跟媽媽說什麼來着?”
江念收神,“哦。”
她嚴肅起來,拉着謝伊芸暖和的雙手,“媽,阿隕他,不是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嘛,所以,他其實對溫姨,對宋伯伯一直有怨念。”
“可我覺得,溫姨真真是頂好的人了,我希望他能打開心結。”
“喔,這個喔。”謝伊芸有些犯難。
“你那公公就算了吧,兒子對他有意見也是他活該。”
“至于你溫姨嘛,阿隕不該怨她的。”
“怎麼說?”
“一個女人,她自己一個人生活在異國他鄉的,她恐怕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受丈夫牽連,能不給兒子惹事兒就是頂好的了,兒子還想怎樣。”
“媽,我們做為局外人自然是能理解的,可阿隕他其實一直缺少的就是父母的關愛,他不是不去理解,他是抗拒理解。”
“那沒辦法喽,媽媽覺得咱也不一定非要去開導他,不影響他好好過日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