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隕從衣帽間的衣櫃裡取出件天絲棉的青藍色襯衫打量,江念趴在床上遠遠瞧見,沒當回事兒。
當她再擡眼看去,他已經穿上身在扣扣子。
她默默憋着笑,看自己的襯衫被他的寬肩撐地緊緊的,實在窘迫,這叫她再憋不住笑不住捶床。
“哈哈哈哈…”
“什麼情況,這襯衫縮水嘛?”宋隕還不明所以地上下尋找哪裡不合身。
聽聞她笑地厲害,他穿着那件襯衫走來,懵懵地問她:“怎麼了?”
江念指着他身上的衣服,忍俊不禁,“你穿了我的襯衫哎…”
宋隕後知後覺,低頭看了看這衣服,也不由地大笑起來,“我就說怎麼小了呢。”
他脫下這襯衫,提起來細緻地看,可别給撐壞了。
“這件款式還怪好看的。”他稱贊道。
江念點頭,“是啊。”
“跟去年冬天在商場遇見你那天你穿的那件很像,我覺得款式好看,就找人給專門做了一件。”
宋隕疑惑,“哪件兒啊?”
他隻記得那天碰見她,李西焱那家夥對她獻殷勤,可是給他氣壞了,就狠狠地撞開他們刷存在感。
至于那天穿了什麼,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給幾個老家夥陪酒,惡俗的酒桌文化令他惡心。
江念爬起下床,光着腳丫跑去對面衣帽間去,從衣櫃裡翻出來他那件飄帶襯衣,垂順的料子很是冰涼舒适。
“這個。”
她提起給他看,明媚提議:“我們倆今天穿情侶裝。”
宋隕傾頭,寵溺微笑,“好啊。”
他時常對她有怨念,明明都老夫老妻的了,她卻總沉浸在男女朋友熱戀的狀态。
你差我一步啊,宋夫人。
得知江東豪夫婦在新安,宋赫章就打來電話約他們上他家聚餐。
這邊宋隕與江念做好了準備,江念打給謝伊芸叫他們在她家稍等一下他們接他們過去。
路上,謝伊芸念叨不停,“阿隕呐,一會兒見到你爸你來多說說哈。”
“上次因為阿念拒婚的事兒你爸對我們成見很深的。”
“啊呀,說這幹啥。”江東豪不耐煩地說道。
“我們阿念都跟老宋見過幾次面了,這事兒早都過了,你可别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伊芸沒好氣地回怼他,“你給我閉嘴吧,還不是你自個黃了跟老宋的生意,這會兒做親家見面,我倒看看你怎麼跟人說。”
江東豪無奈,又探着身子與前頭開車的宋隕說道:“那個,阿隕呐,到時候你給多說說話哈。”
江念抿着笑意看着他,叫他跟他爸給人說好話,這不得為難死他。
他倆不吵起來都算天下太平呢。
宋隕卻是淡定點頭,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放心吧爸媽,有我在呢。”
“真的假的?”江念調侃一般反問他。
宋隕回以她求助的目光,“我爸恐怕更聽你的話。”
江念慌忙揮手,撇清嫌疑,“我可不敢,你可千萬别捧殺我。”
抵達月湖宋赫章的别墅,他們下車,宋赫章也被姜書棋攙扶着站在門口迎接。
幾日未見,他顯瘦了許多。
江東豪一見他,帶着渾厚的笑聲快步過去,熱情洋溢,“老宋啊,好久不見呐。”
兩人握手,江東豪還握住他雙臂迎上去抱了抱他。
宋赫章擡手推開他,“行了,矯情。”
“矯情什麼呀,咱如今都是一家人啦。”江東豪又豪爽拍打了他胳膊,一點兒都不見外。
宋赫章冷目瞥過,不避諱給他臉色看。
江念與宋隕提着東西,尾随謝伊芸過來,謝伊芸端莊站立,客客氣氣地向他問候:“這麼久沒見,老宋你胖不少呀。”
身後江念低下頭去,帶着勉強又苦澀的笑容,他哪裡胖了,是越發消瘦了呀。
她出神的間隙,姜書棋走下台階,挽上謝伊芸手臂,掃描機一般掃過她渾身上下,稱贊道:“你今兒穿這身旗袍真好看,這珍珠項鍊也搭得好看。”
“是嗎,都是阿念送我的,量身定做的呢。”謝伊芸眉眼帶笑自豪地說道。
姜書棋這就看向江念,不客氣地問說:“阿念能否也幫我訂上一身?”
江念尬笑,一言不發。
宋隕冷冰冰地白過眼表達對她厭惡的态度。
姜書棋見他那副模樣,咧嘴龇牙回以他一副不屑的鬼臉。
轉而,她就又笑呵呵地挽着謝伊芸進屋。
在等待晚飯的時候,幾位坐在會客廳裡喝上了茶。
江東豪關于這茶,與宋赫章一番讨論,熱臉貼上冷屁股。
謝伊芸,卻是好奇地問姜書棋這那兒的。
“你倆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呀,又是插花又是遊船的,我還怪羨慕你的。”
姜書棋誇張地嬌笑,“反正老宋也退休了嘛,我倆沒事兒就吃吃喝喝玩玩兒。”
“這女人呐,還是得男人多陪伴。”她捧起手托住自己下巴,露出右手無名指上的大顆粒戒指,“我感覺啊,我又年輕不少呢。”
謝伊芸笑地爽朗,“可不是嘛,你可不是比上次見你年輕多了。”
“無憂無慮的,人精神面貌就是不一樣。”
“真誇張。”宋隕悄悄在江念耳邊說。
江念習慣了安靜地聽人說話,他們的一言一語,她都有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