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靜雯醒來的第三天，病房裡依舊彌漫着一股奇怪的氣息。

母親的關心近乎小心翼翼，父親則沉默得像座雕塑。護士和護工在她面前總是格外謹慎，說話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她，連腳步聲都盡量放緩。

她的身體還很虛弱，意識卻逐漸清醒。可有一個問題，她始終得不到答案——

俊宇和軒軒，為什麼還沒出現？

她醒來後第一時間問起他們，母親隻是一邊給她掖好被子，一邊輕描淡寫地解釋：“俊宇工作太忙，暫時抽不開身，軒軒有點感冒，送去親戚家照顧了。”

她當時半信半疑，身體的虛弱讓她無法深思，可這三天來，她漸漸發現不對勁。

她的手機不見了。她試探着問護士，護士隻是笑着說：“你的個人物品在家人那兒。”

母親對她的關心太過刻意，語氣溫柔得不像平常的樣子，每次她問起俊宇和軒軒，母親就會迅速岔開話題，或者用“你好好休息”來搪塞她。而父親呢？更是連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謝靜雯心頭的不安像潮水一樣湧上來，怎麼都壓不住。

他們在瞞着我什麼？

——

夜晚，病房裡隻亮着一盞小燈，投下昏黃的光影。

母親坐在床邊，安靜地削着一顆蘋果。刀刃劃過果皮，發出輕微的“嚓嚓”聲，削下的果皮卷成一圈又一圈，落入垃圾桶。她的手指微微發抖，像是在極力克制着什麼。

謝靜雯盯着母親，聲音平靜，卻帶着一絲逼迫：“媽，告訴我實話。”

母親的手微微一頓，但很快笑着說：“靜雯，你想吃蘋果嗎？這個很甜——”

“我問你，俊宇和軒軒到底在哪裡？”

母親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閃躲，“不是說了嗎？他們——”

“媽！”謝靜雯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眶通紅，手指緊緊抓住被單，“你們到底在瞞着我什麼？！”

病房裡瞬間死寂。

母親的嘴唇微微顫抖着，手裡的水果刀“啪”地掉在地上。

房門被推開，父親快步走進來，眉頭皺得深深的，“靜雯，别激動。”

謝靜雯的心髒狂跳，胸口劇烈起伏，耳朵裡嗡嗡作響，像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逼近。她的聲音發着抖，幾乎是咬牙擠出：“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

母親的眼淚瞬間決堤，她拼命地捂住嘴，像是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父親閉上眼睛，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沉痛：“俊宇……軒軒……他們已經走了。”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