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離婚書

黑色鋼筆在紙上緩緩滑過，落下最後一筆。

李承澤的指尖微微收緊，盯着紙上的字迹，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壓了一下。筆尖停頓了一瞬，似乎在猶豫，可最終，還是緩緩收回。

啪——

工作人員合上文件夾，确認無誤後，蓋上了印章。紅色印泥滲透進紙張，像是一道無法抹去的烙印，定格了五年的婚姻。

“李先生，陳小姐，手續已經辦完了。”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說道，将兩本離婚證推到他們面前。

李承澤低頭，看着那本鮮紅的證件。封面上的燙金字樣在陽光下泛着微光，刺得他眼睛發澀。

他沒有立刻去拿，而是擡起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女人。

陳妍妍。

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風衣，妝容精緻，眉眼平靜得仿佛這不過是一場普通的會面，而不是他們共同走過的五年，在這一刻徹底畫上句号。

可李承澤知道，她的平靜，并非毫無波瀾，而是經過太多争吵、冷漠、妥協後，練就的本能。

工作人員的聲音再次響起：“兩位，如果沒有其他事，可以離開了。”

陳妍妍伸手拿起離婚證，指節微微泛白，顯然她的平靜隻是僞裝。她站起身，聲音輕得像是被風吹散：“承澤，我們……走吧。”

李承澤沒有應聲，隻是起身，跟着她走出了民政局。

——

民政局外，陽光正好。

秋日的風帶着微涼，灑落的陽光在地上拉出兩道影子——一前一後，疏離而陌生。

陳妍妍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神情複雜：“承澤，對不起。”

李承澤垂下眼睑，聲音低沉而平靜：“如果真的抱歉，就不會讓我們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