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狼嗎？”楊昭擡頭問。

“你說呢？”陳銘生湊過去，灼灼地眼神看着楊昭，“去屋裡。”

“别，今天你累了。”

“累？我的字典裡還沒有這個字……”

……

進入卧室，陳銘生一把掀開了自己剛剛睡覺的被子，淡灰色的麻布床單上，還殘存着自己的體溫。卧室很黑，楊昭伸手準備拉開床頭櫃上的台燈，陳銘生拉住了她的手。

“就這樣。”陳銘生的語氣淡淡的。

“太黑了吧。”

“沒事。”

黑暗中，陳銘生輕輕貼近楊昭的唇，那兩瓣帶着奶油蛋糕味道的唇，似乎還殘留着淡淡的甜。黑暗中，遮蓋的視覺，卻放大了其他的感官，淡淡的奶油香萦繞在纏綿的吻中，兜兜轉轉，似乎撫過兒時那些孤獨生日的傷痕。

楊昭感受着陳銘生鼻息越來越急促，那個吻，帶着疲憊和感動，像時光的浪潮，起落、翻湧……

楊昭擡眸，順着窗簾沒拉緊的縫隙，窗外一抹皎潔的上弦月，正慢慢走向圓滿，就像他們的腳步，涉過塵埃、泥濘，也終将圓滿。

新晴、旭日、流霞、皓月，日月更疊，隻因有你，才有意義。

蓦地，陳銘生的胳膊突然沒來由地抽搐了一下，他一個脫力，壓在楊昭身上。他有點自嘲地哼笑了一聲，楊昭卻一個轉身，将他壓在身下，然後忘情地吻下去……

冷冷的上弦月，倏忽間，帶着溫情和愛，将愛意悄悄彌散。

良久，兩人帶着薄汗躺在床上看着彼此，兩人側過頭，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對方。

楊昭突然笑了，“陳銘生，過生日的感覺怎麼樣？”

“好。”

“就這麼簡單？”

“嗯，”陳銘生笑了，“如果再來一根煙，就完美了。”

楊昭起身，黑暗中，楊昭手裡跳動的火苗，一明一暗，她點了一根煙，然後拈着煙頭，遞給陳銘生。

陳銘生不接煙，直接拉過楊昭的手腕，湊在過濾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他緩緩地将淡藍色的煙霧吐出。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地抽着煙，感受着時光掠過的痕迹。等楊昭抽完最後一口煙，她發現，陳銘生已經躺在她身邊睡得很熟了。

她俯下身，在他粗糙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輕呢喃道：“生日快樂，以後每個生日都陪你過。”

第二天，冬日和煦的陽光将床單灑滿，陳銘生睜開眼。他一個翻身，楊昭也醒了。

“我昨天直接就睡着了。”陳銘生笑了。

“嗯，困了就睡，在家裡，有什麼不可以。”然後，楊昭翻身趴在床上，在陳銘生面前，帶着一絲神秘地說：“其實你還有一個禮物沒拆。”

“還有一個？”

“嗯，有點大，我放書房了，你跟我來。”

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裡面放着一台老式遊戲廳雙人對戰街機，街機外殼是厚重的黑色，上面張貼着各種色彩斑斓的遊戲角色海報。金屬邊框仿佛被玩家們的手臂無數次觸碰，磨得發亮，仿佛記錄下了每一場激烈對戰的溫度。

陳銘生看到，笑了，他很驚喜，“從哪弄的？”

“網購，怎麼樣，喜歡不喜歡？”

“喜歡！”陳銘生靠近，“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特别喜歡玩這個，我有個同學，家裡開遊戲廳的，隻好和他稱兄道弟。”

楊昭打開街機，熟悉的音樂伴着馬賽克的圖标在屏幕上跳動着，“試試看。”

“嗯，你會玩嗎？”

楊昭搖了搖頭，“我都沒玩過。”

“那我教你，來。”

随着陳銘生對搖杆的操縱，街機屏幕中的玩家角色發動必殺技，他靈動身姿，向左、向右、前沖、後閃，随着他靈活的手指，屏幕上便會爆發出絢麗的特效，火焰、閃電、劍氣縱橫交錯。陳銘生摩拳擦掌地想和楊昭對戰。

一番操作下來，楊昭操縱的小人，被陳銘生一劍刺死，“啧啧，你這也太菜了啊。”

楊昭擡眼，眼中帶着一絲愠色，“你說誰菜？”

陳銘生回過神來，“我……我菜，徒弟哪有菜的，要菜也是師傅菜，是不是。”

“你剛才怎麼把我刺死的？”

“我跟你說，你要跳起來……”

等陳銘生意猶未盡地打完很多局，他側過身，偷偷笑了，“楊昭。”

“嗯。”

“我明天還想過生日。”

“哪有天天過生日的，明年才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