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晚的第一個倒黴鬼死者出現後,我就像強迫症患者完成了某種指标,心情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來,腰不酸了,胃口好了,也有心思和獄寺調情了。
“說真的,”我壓低了聲音,“現在房間裡隻有我們倆,門還上着鎖,你确定不利用這個寶貴的獨處機會,對我做點兒很壞很壞的事情嗎?我保證不反抗。”
獄寺:“……”
還是處男逗起來有意思。來自我的世界的獄寺早就不會為這種程度的話臉紅了,隻會甩給我一個犀利的眼神,抽出西裝前胸口袋裡的方巾,堵住我的嘴。
當晚,那塊手帕在我第一場眼淚掉下來以前都不被允許取出來。我攤牌了,我就是喜歡漂亮又惡毒的男人,怎麼了?
在山本面不改色地一腳踹開房門前,獄寺忍氣吞聲地被我指揮得團團轉,一會兒幫我倒水,一會兒幫我找電視遙控器(獄寺:怎麼會有女人還有心情看電影啊?!)。
貴賓休息室的地上躺着一具漸漸冷卻的屍體,年輕日本劍客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黑黢黢地堵塞了門框,他皺着眉說:“你應該早點兒告訴我這件事。”
“那樣一來,我不就知道帶爆米花來了嘛。”山本陽光開朗地補充。
獄寺:“……”
他們之間有一種無聲的默契,或許可以簡化為岚守版的“回頭再把你罵得半死”,和來自雨守的故作天真的有恃無恐。獄寺隼人說:
“這裡我負責善後,你先帶她回主會場,記住,直到把她還給十代目,你一步都不要離開。”
“太好了,”我一不小心把水潑在獄寺腳上,濕乎乎的皮鞋穿起來是非常痛苦的,我深有體會,“你讓我聽起來像一枚名貴的花瓶。這是你們老牌意大利黑手黨對妻子類型的喜好嗎?”
“我不認為阿綱喜歡花瓶,”年輕,英俊的黑發男人倚靠在門邊,完全沒有給獄寺搜檢屍體搭把手的意思,“必須承認的是,學姐裹上包裝紙打上緞帶一定更漂亮。”
總而言之,我是被岚守推給雨守了,我第一次在個人魅力方面輸給一具屍體。但是我們被嚴厲禁止有肢體接觸,最好也不要有實質性對話。之後我們□□脆利落地趕出了兇殺案現場,站在走廊上,我和山本武面面相觑。
“你的臉色有些蒼白,”他和氣地說,“一定被吓壞了吧。”
“确實被吓了一跳,”我說,“然而我受過嚴格的訓練,驚慌失措的時候沒有什麼是一發子彈不能解決的。記住槍口一定要對準人。”
“不應該不要對準人嗎?”
“你是誰的學徒,斯誇羅?他有我的老師權威嗎?”我不經意間搬出世界第一殺手reborn給我站台。
我們走路的聲音幾乎被進口羊毛地毯吸走,山本武的影子精準地控制在了我身後三步,他輕笑了一聲:“我真的很吃驚,獄寺沒有因為你擅自作主地動手發火。他可不像好脾氣的人。”
我突然停了下來,身後的男人沒有控制好慣性,差點兒撞在我身上(100%純故意)。幾乎貼合後背的肌肉緊實的胸膛散發出雨焰的氣息,溫和,鎮靜,誘使我開口。雨屬性的守護者向來适用于不留痕迹的審訊場景:
“我們察覺到有人替換了酒店電工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原本我和獄寺打算将冒名頂替的人活捉,好問出其背後的勢力和同夥。”
我:“……”
我:“你指望我怎麼辦,乖乖當一個等着被拯救或者被綁架的落難少女?”
“或許,您但凡對我們這個世界的彭格列上點心,就不會沖動到把人殺掉了。”他淡淡地說。
山本給出的說法是,對方的易容手段極其高明,潛伏在我的休息室,打的估計是易容成我,借機接近彭格列十代目的主意。他表示,我一出手就是滅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幫助對方掩蓋痕迹呢。
我:“……”
他的這一番推理毫無證據,天衣無縫,充滿了對我的個人偏見。我側頭看了一眼他上揚的嘴角,有些不确定地說:“我不太擅長分辨真假話,如果你隻是在開玩笑,你最好告訴我一聲,我會如實給出反饋。”
“反饋是?”
“你講笑話的水平很爛,下次别講了。”
我在年少時有過跟在斯誇羅身邊學劍的經曆,劍客的殺氣就和亮出刀刃一樣,是一個值得挺直脊背認真對待的時刻。山本解開了自己手上整齊雪白繃帶的一頭,纏繞在我的手腕上,和善地笑了一下:
“抱歉,原諒我不能就這麼放你去見阿綱。我已經決定,要把你偷走先和我去約會了。”
-
“你不相信我。”
在某個時刻,我們之間的站位變成他像獵人一樣氣定神閑地走在前方,我被他用繃帶牽着。被我大聲呵斥沒有人可以走在我前面,山本問:
“你知道我打算帶你去哪兒嗎?”
我:“你甚至拒絕叫我一聲學姐。”
“沒辦法,”他說,“畢竟我根本不認識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