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汀雲就着雙臂搭在雙膝的姿勢,撲哧一笑問:“都聽見了?”
正假裝望天的周耀忍不住說:“我倆還沒老到耳聾眼瞎。”
即使徐汀雲蹲着,華松栩還需微微仰視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她發現早上關于校霸的評價需要更正。他更像是少女時代的幻想,無論是少年在籃球場上揮灑汗水時的身影,還是陽光下被風吹起的白襯衫,幹淨至極,舉手投足都是朝氣蓬勃。不怪女生們想要接近。
“拿我當槍使呢?”她向徐汀雲身後看去,顯然,他方才高調的舉動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這會都狀似無意地往這邊瞥。
徐汀雲一個勁笑,“插班生嘛,總得抱一條大腿。”
“滾蛋。”華松栩看似不耐煩地揮揮手,“讓肖鳴幫你。”
“遵命。”
徐汀雲一撐膝蓋起身,大步流星跑了回去,毫不糾纏。華松栩就知道,這家夥搞這麼一出根本不是為了讓她教,就是拿她當槍使沒錯,于是後槽牙緊了緊。
這邊華松栩是想要掐死他的死亡凝視,那邊徐汀雲已經被盤問了。
旁邊的男生一臉壞笑,“帶女朋友來的?”
徐汀雲矜持搖頭,“不是。”
說是不是,但方才跑去表忠心的小狗勁兒,那簡直太是了。
甯函林和另一個女生正在穿冰爪,聞言抱怨道:“我這次想帶閨蜜來,雲上都不允許。怎麼還雙标呢?”
挑起話題的男生摸摸鼻子,“那個、品牌方有自己的考慮吧。”
“我閨蜜起碼也是戶外圈的都不同意。”甯函林又看了一眼華松栩裹着的毛毯,以及和戶外毫不沾邊的雪地靴。
不遠處,周耀一下樂了,拍拍華松栩的腦袋,“哎呀,咱們阿栩金盆洗手一年,江湖上連傳說都沒有啦!”
華松栩躲開他的手,随意笑了下,沒放心上。那姑娘本意也不是針對她,單純抱怨下罷了。更何況,别人知不知道她一點都不重要。
誰料,徐汀雲朝她這邊看了過來,視線一觸即收,再回頭去便是粲然一笑,“如果你在說她,那你還真想錯了。不是我帶她來,是我死氣白咧求她帶我來的。”
甯函林一僵,不可思議地看了過來。七個腦袋都看了過來。
華松栩緩緩扶額,好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
直到這一天結束,華松栩時不時都會接收到這樣的目光。不僅是徐汀雲維護的話,更多是她和幾位教練的熟念,再加上出衆的長相和冷若冰霜的氣質,一下成為幾位學員悄悄探究的對象。
吃過晚飯回房間時,華松栩揪住徐汀雲的帽子。他倆來的最晚,被安排在最頂層,兩間房,隔壁。
這一層隻住了他們倆,華松栩沒刻意壓低聲音,“你怎麼回事?戲精?”
徐汀雲緩緩舉起雙手,仿佛背後的不是手而是手槍,“你看我這不是要追喜歡的人嗎,我不能讓人誤會。”
“誰誤會你?”華松栩給他後腦勺一下,“人家和你結個組,就是看上你了?你臉怎麼這麼大?”
徐汀雲誇張地嗷了一聲,邊揉邊轉身看她,委屈巴巴地說:“我沒那麼普信。這不是怕你誤會嘛……”
華松栩眨了眨眼,疑惑:“我能誤會什麼?”
“誤會我水性揚花。”徐汀雲也跟着她的頻率眨眼。
“……我沒那閑工夫。”
“那也不行。我已經領到愛的号碼牌了,排第一個,你說的。”
華松栩噎了下,“我沒有。”
徐汀雲認真臉。“你有。”
華松栩立刻放棄了這幼稚的對話,轉身回屋,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發現徐汀雲口袋裡插了個東西,很眼熟。
她直接上手抽了出來,确認是那天被當作武器丢失的冰鎬,疑惑地看向他,“解釋一下?”
徐汀雲猝不及防,俊臉上浮現慌張。
華松栩颠了颠,問:“貪污腐敗?”
“不是。”徐汀雲又想笑又有點扭捏,視線飄忽了一陣落在了她身後的消防栓上,“昨天冰鎬砸到地下,鈍了。我跟周哥請教了下怎麼打磨,就……拿回來修一修。”
華松栩蹙眉又問:“昨天不是掉了嗎?”
她依稀記得徐汀雲狂奔上車時冰鎬和甩棍脫手了。
“掉了。”徐汀雲說,“但我記得你發過這對冰鎬的圖,說很順手很好用,就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