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反應過來——有什麼可緊張的?她又不是在偷情!
但是躲都躲了,現在再坐起來更奇怪,隻能繼續屏住呼吸,直到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又過了一陣,代表安全的呼噜聲響起。
華松栩長長舒了口氣,偏頭去看和她一樣裝睡的“情夫”。這一看,撲哧笑了出來。
方才過于慌亂,徐汀雲來不及鑽進睡袋就直接躺在地下,這會頭卡在櫃子和牆的夾角。不像是睡着,像被人打暈了抛屍。
徐汀雲揉揉磕在櫃子上的天靈蓋,“咱倆這樣,真像被老師抓到早戀的高中生。”
“……誰跟你早戀?”華松栩翻身背對徐汀雲,“睡覺!”
徐汀雲笑了,“晚安。”
華松栩裝沒聽見。
徐汀雲躺回睡袋,拉好拉鍊,又說了一次,“晚安。”
華松栩咬咬唇,猶豫半晌後小聲說:“晚安。”
第二天,徐汀雲的魔鬼訓練正式開始。
檢查攀爬能力後,從兩點三點建站、清冰、拆站、打冰洞下降,到繩子動靜延展和沖追系數,再到抓結的方式和不同結的優缺點等等,四天的中級課程被周耀濃縮至一天,一股腦填鴨給徐汀雲。
華松栩趁休息過來看了會,實在沒忍住提出異議,“這麼密集的知識他需要時間消化也需要實踐,沒必要這麼趕。”
周耀雙手抱臂,“是我教還是你教?”
“……你教。”
周耀打量她,“我還想問你呢,之前那小子說什麼都不願意跟我,現在怎麼就答應了?”
華松栩視線飄乎,“不知道。”
挂在冰壁上練習的徐汀雲隔老遠喊道:“周哥,你過來瞅瞅這樣可以嗎?”
周耀沒動,沖華松栩努嘴,“去吧。”
“不是你教嗎?”華松栩瞪他,
周耀無辜,“不是你想去嗎?”
“……”
被戳中心事的華松栩狠狠磕了下腳上的冰爪,這才悠過去,“我看。”
徐汀雲把着冰鎬,離地約莫一米出頭的距離,在練習先鋒見站。華松栩揮鎬爬了兩步,在他旁邊停下檢查。
三個冰錐呈三角形垂直冰面而入,建站繩通過主鎖固定,理順後彙聚下拉打單節,再次挂入兩把同尺寸主鎖鎖門相對。
她拉了拉繩圈,三個冰錐受力均勻。摸了摸鎖門,确保方向正确且鎖好,挺像模像樣。
“沒問題。”華松栩說,“冰錐打得不錯。”
徐汀雲将右手冰鎬挂回腰間裝備環,舔了舔幹裂的唇角,“照這個速度,後天能不能跟你去攀冰瀑?”
華松栩倒攀落地,“看你表現。”
她原本想說不行,但碰上徐汀雲期待的眼神又沒忍心,最終模棱兩可沒答應也沒拒絕。連她都沒想到,第二天徐汀雲已經完美消化了中級訓練營的所有知識——至少從理論和日常實踐方面來講。
三十米的冰壁,徐汀雲先鋒攀五分鐘到頂,三分鐘建站兩分鐘下降安全落地。
徐汀雲用袖子蹭去額發間的薄汗,沖一旁觀看的某人擡下巴,笑吟吟道:“能去嗎?”
華松栩舌尖頂住後槽牙,沒說話。
最終自然是去了的。
這是一處人迹罕至的天然冰瀑,垂直高度超過八十米,寬度超過二十米,涵蓋難易程度不同的多種路線類型。
華松栩眯眼看了陣,擡手指右側筆直的冰柱,“我從這爬,肖哥給我保護。”
“沒問題。”
肖鳴昨天趕來彙合,商量了下後續安排。今天攀冰也算是正式開始。
周耀搭着徐汀雲的肩,“怎麼樣?怕嗎?”
徐汀雲仰頭望向遙遠的高點,毫無懼色,“怕就不會來了。”
“行,那和阿栩同時上,你爬左邊菜花多的這條線。”
華松栩立刻投來不贊成的目光,“老周你先爬,挂好線他再上。”
攀冰和攀岩不一樣,沖墜是非常危險且緻命的事情。因為冰面本身的不穩定性,即使沿途有無數挂點,在掉落時重力作用下很可能挨個崩出。在八十米的冰壁發生沖墜,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沒讓他爬到頂,二三十米就行。”周耀堅持,“先鋒實踐都是這樣過來的。”
華松栩寸步不讓,“先鋒實踐是從熟悉的路線開始,新線根本不适合初學者。”
“這條線和基地爬過的類似,在他能力範圍内。”
徐汀雲見華松栩神色不對,似乎是真的生氣了,趕緊上前拉住她,柔聲道:“我知道你擔心,就爬三十米。遇到任何能力之外的難點我就倒攀下來,絕不逞強——”
華松栩一把甩開,冷冷說:“你怎麼保證不遇到突發情況?你現在具備應急能力嗎?
徐汀雲噤聲,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見狀,周耀直接薅住華松栩走出去幾十米才停下腳步,目光銳利至極。
“阿栩,你這護犢子的心态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