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看了他許久。最後擺擺手。“行,我賣你這個人情。我不收她,你自己解決。”
後來他一想,手臂環腰,轉而又笑了。
“咋了冷雨?這愛情來了?我還從沒聽你說起要哪個女的,不之前幹一炮就提褲走人?”
謝冷雨猛吸一口煙,吊兒郎當地笑,肺裡全是苦味。
“嗯。一見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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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一點。秋風有點涼。他們走出門口,謝冷雨走得很急,夏月放慢了步子跟在他身後。
“裡面十萬,拿着。”他停在門口的路燈旁,從錢包裡掏了張工商卡遞給她。“以後每個月給你打。”
“你要我多久?”
他看着路燈上的廣告。“五個月。”
夏月看了他一眼,緩緩接過握在手中,又直視他。
“找酒店還是跟你回家?”
他看了街道的車水馬龍一眼,對她說:“你打車回你家。”
夏月:“不做?”
他很久都沒有說話,兩人周圍隻有車擦過的呼嘯聲。她微微擡頭看路燈下的光有多大時,他突然湊近。
夏月聞到他衣袖裡便宜的沐浴香。
“給錢的是我。”他手指捏住她的臉頰,盯她的眼睛。“我現在不想碰。”
“謝冷雨,帶女人回去啊。這次不會又幹到請假不來上班吧?”
門口的保安一臉玩味地看着他兩,想來對謝冷雨與女人的糾葛習以為常又津津有味。
他隻看着她,聲音很冷,臉色也寒。“回去。”
夏月的臉用力一偏,掙開他的手指。
兩年了,他越活越放蕩。她雙眉蹙起,緩緩低了頭,卻沒離開。
他看夏月如雪的面頰。她的美是高樓之上,比月清冷,身上的衣服從來偏白色,仿若一篇美妙的文學,對俗套的他而言永遠晦澀難懂望塵莫及。
謝冷雨微僵後收了手。
兩年了,她越來越嫌棄。他的手指放在背後磨了磨。
夏月低頭又看見了他的左腿。黑色西裝褲扁平,風一刮,他的褲腿像旗幟一樣飄着。
謝冷雨有一雙很美的腿。
她記得有一年夏天陽光燦爛得戳眼。他的短褲露出一節矯健的小腿,台上的人群歡呼雀躍,為場上雄姿英發的少年喝彩、鼓掌、尖叫。
他們隻叫謝冷雨的名字,一聲比一聲大,仿若這隻是他一個人的秀場。
别人都習慣右腳進球,他卻偏愛左腳。
他踢球時有恃無恐的姿态、健美的身型和他臉上自信的俊,那時奪目到無人敢去争榮。
他進球,他奪目地揚起下颌角,他轉頭向她看來。
璀璨一笑。
謝冷雨是令人唾棄又令人着迷的人物。
以前的他…
夏月突然擡起頭,“我跟你回去。說好五十萬五個月,一個小時都别少。”
她的眼裡平靜如水。
“我不想欠你。”
冷風吹來了。
謝冷雨猛地一下後腦發熱,四肢生冷。
他的手背握得青筋凸出。他想她總把幹系分那麼清。沒有欠,也就不用還,于是兩人之間就真的斷幹淨了。謝冷雨并沒有多舒服,即使他也是這麼想也這麼做的。他也是。
他湊近臉用力看她,目光捅穿她到近乎敲骨剖髓的程度。男人的呼吸緊閉很久,直到一輛貨車的大燈打來,他才在刺眼的光裡長吸了一口氣。左邊唇角微動。
“欠?”
他發出兩聲低笑:“真敬業。你不是一直嫌我髒嗎?”
夏月沒有回答,臉色很淡。
他太熟悉這種表情。這是她對他一慣的态度:漠然無視、愛答不理。
于是謝冷雨一時打心底地感慨她是真的很有本事:她總有讓他磨牙切齒又無能為力的本事。她沒舊情,才敢把一句“不想欠”說得幹脆利落,把他剛剛重逢時升起的那點無望的奢望踢個一幹二淨。
他幾乎怨恨:我過得那麼安分,你何必遇到我。
夏月理了理風裡的頭發。“打車回去?”
他的烈火自我燃燒。“怎麼不回我?”
夏月:“回什麼?”
他從胸腔裡壓出一聲輕笑,随即偏過頭看越來越空的街。越來越空。
真覺得是他不想碰?要不是她嫌他,她嫌他。他能…
艹。
謝冷雨撺過她的手腕,翹起嘴角笑得有點吃力。“行啊,伺候我。”
他臉色越來越沉,嗓音發鈍。
“讓我艹到*不出來了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