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從散散亂亂的思緒裡被他喊醒,見他和她面對面。
夜深人靜,謝冷雨靜默地擡起下颌,用他自小習慣的姿态,看着她。
她說走?
他擺出點煙的手勢,又放下。眼皮下是冷冷的情調。
她望望天:“天已經…”話沒說完。
他問她為什麼要在意這些?
在意?她雙臂交叉。
“為什麼?”他認真地指扣好的領子,指擦紅的脖子,扯出的笑很散漫。
謝冷雨:“裝沒看見不行?”
“我有眼睛。”
“又不關你的事。”
她沉默,企圖勒住内心的燥。
他接着說:“誰出錢誰做主。我就愛玩,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事。”她緩慢地擡睫,那對眼比他更冷。
“因為惡心到我了。”
夏月邁開步的動作很快,遠遠把他甩下,走那麼遠,不回一次頭。
謝冷雨一下心安了:這才是夏月。
現在他很不好受也可以笑得很痛快,真的,發自内心。
因為扼殺了所有希望才不會有失望。
謝冷雨折了身,往她的方向走。停在路燈下,他抹掉汗水,突然意識到原來真的過兩年了。以前跑兩步,不費什麼勁,就能拽緊她的手強制往懷裡塞,再求饒、輕聲、取悅。現在怎麼也追不上了。
感官對這條腿越來越敏銳,他厭惡這種時不時的矯情感。
真希望早點解脫。
夏月停在一家抄手店等他。
等他走進店時,她已點好餐,坐得規矩。
他們是最後一批客,老闆打着遊戲等收鋪。
夏月挺直腰坐着,桌上一碗清湯抄手,一碗麻辣抄手皮。
謝冷雨一下又不安了,慢吞吞坐下:“你,還記得啊。”
她開吃,遞過去:“筷子燙過了。”
他一瞬間又活了,真無法說清是喜多點還是愁多點。
她記得他隻吃抄手皮,一個習慣被這個人還惦記着,這種滋味很不妙。
像剝去皮,神經露在光線下,敏感在空氣裡。敏感得他疼。
隻能埋頭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
她把他抓抓放放,提來捏去。
“和甯北那家味道一樣,我找了挺久。”
他含糊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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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把脖子伸過去,千萬别再受她控制。
她是個情感匮乏的人,你不是。
她永遠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