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上班的,又看不上。
白天出門,在衆目下行走,他覺得自己像頭陰虱,東掩西藏,提心吊膽,就怕有人來幫他、可憐他。
路過擺地攤的,賣二手書。
讓他一眼難忘的,書名為《如何讓女人更愛你》。這倒新奇,因為大多書都是教做什麼樣的女人來讓男人愛。
他思索一會兒,掏出五塊錢,買走了書。
謝冷雨:多久回家?
夏月:還有十分鐘。
謝冷雨:好。
夏月:你做?
謝冷雨:怎麼,怕我毒死你?
關上手機屏與她的對話,謝冷雨準備做晚飯。
他是會做菜的,隻是懶。自己做,省錢,反正他是這樣跟她解釋為什麼不點外賣而是他來做。
今天炒回鍋肉,再炒個素的,加個蛋花湯。
她不吃蔥。
他切完了才想到,與菜闆上鮮綠一片陷入沉思。
管她吃不吃,我做的菜,能做就不錯了。高自尊一時跳出來舉牌說。過了一會兒——到時她不喝怎麼辦?他不想白做。他還想她誇他做得好吃——當然,這個心理隻有天知,她不知,他也不知。
看着蔥,再看着垃圾桶,他真矛盾,他真恨她,她總讓他受折磨。
最後,蔥花進了垃圾桶。
門響了,謝冷雨打開門,他看夏月身後慢慢走出一個夏敏慧。
夏月:“我帶了敏慧一起吃飯。”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們。
小短的沉默後,他說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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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安靜吃飯,靜得出奇,顯得電視聲格外吵。
謝冷雨一直玩手機,夾菜特慢。對夏敏慧的問話心不在焉地搭理。嗯嗯,可以,哦。把她幾乎當透明。
這桌上,隻有夏月話多,跟夏敏慧的話題你來我往。
半小時後,夏敏慧離開。
夏月關好門,轉身就對上他如針的目光,直直刺穿她整個人。
謝冷雨開口,平靜情緒下潛伏着陰陽怪氣。
“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招待一下。”
“要帶回家招待?外面招待不周?”
“帶回來省錢,省錢,不樂意嗎?”
“我是問,為什麼要帶她來?”
他的語氣已經不好了,陰沉沉的。
“怎麼了?平時她也來吃過。”
他靜了很久,也看她很久,才低沉地說:“别跟我裝傻。”
這次輪到夏月靜靜的。
時間爬完一分鐘,靜不下去了。
“回家前踩了個坑,腳弄髒了,都是泥。“
她淡淡地說,撩高褲腳給他看。
謝冷雨:”活該。”
很快地:“過來,我給你洗腳。”
說完,他們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兩人都撇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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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洗腳。
這是比性關系更高級更親密的關系後才能做的事。
夏月忙走去洗手間:我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