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謝冷雨說有事先走,面他請了。
走到樓下,灰磚牆邊,他将沒點燃的煙銜入嘴,假抽。
慢慢,他沿牆艱難地蹲下,頭耷落,目光與濕地平行。透明雨傘從他手裡緩緩脫落,嘭一聲,重砸地上,砸起的雨濺他腿上、臉上,包括睫毛。他被雨打得弓起背、雙手抱頭。其實雨不大。
哎,他在期待什麼呢。
期待不過隻是對自己的一場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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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冷雨很晚才回來。
夏月側躺在床,聽他洗漱,聽他卸假肢,聽他走來的聲音。她感到他身體的冷意進了被。
她沒動,背着他,他躺下不動,她也繼續不動,不看他一眼。
謝冷雨正躺着,手臂放在腦後,靜靜地看天花闆。
她将軟被牽過頭頂,完全地裹住自己。
一陣時間後,他說:“夏月,我覺得她很有趣。”
“嗯。”她從喉嚨裡擠出。
“知道嗎,她居然會玩我最喜歡的遊戲,今晚我們一起玩了好久,我從來沒有這麼爽過。”他胡編亂造的這番話居然越說越興奮。
“嗯。”
“夏月,我覺得你介紹這人挺好的。”
“嗯。”
“你說,我跟她結婚怎麼樣?”
“…嗯。”
夏月被被子捂得呼吸困難,她竄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吸空氣。
她一個翻身,直直就撞上他冰如冷窖的目光,那種滲入骨的冷意。
那種突然根本無法防備,他手伸進,沉默至極。
等他咬她時,男人粗壯的雙臂已壓她雙手壓過頭頂,在她低呼聲中,牙齒留下痕迹,留下淋漓盡緻的壞脾氣與占有欲,拿欲控訴她,暗夜中隻有兩人粗厚的呼吸。
她也從不百依百順,不留情地抓傷他的皮膚,一道鮮紅的猙獰的線條刻在他手臂。
夏月聲音平靜,隻有仔細聽,才聽出淡淡的輕佻。
“謝冷雨,不是不碰嗎?”
謝冷雨擡起臉,手臂發力,壓得更緊了。
“是嗎?那你的腰又在扭什麼呢?”
他們目光較勁,死死地盯爛對方,不知盯了多久。
他繼續低下頭。
她憋住情不自禁的聲音,掙紮無果。
她想起曾有一段文字寫:性/活動可以以退縮的方式進行,可以是某種儀式的一部分,也可以是從事一整天的工作、下雨天的消遣、彼此的利用,或者真正的親密。
她想它少寫了。
還有懲罰的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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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沒發生更親密的,最後謝冷雨撤回雙手,湊近臉,跟她眼角貼着眼角。
與夜色融合,他表情陰森,嗓音沉到極點。
他說夏月,我的事最好别管。
再亂介紹,我他媽艹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