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茵:“她背着你跟其他男的親,你居然就看着?”
他慢吞吞地:“我們不是什麼關系。”
“沒關系?不之前還屁颠颠得覺得自己能跟她成家嗎?又是找工作,又是練走路的。”
他一下哽住了,過了很久,聲音才悶出來。
“自以為是呗。”
他頭低着,一邊走,一邊說。
“那男的,比我好很多。”
“瘸子。”她歎息一聲,“不要舍不得。”
“現在比以前好很多了。”
“以前怎麼樣?”
“抱起來,塞到車裡就開始親。”
夏茵禁不住地笑,笑完便生出好奇。
“那你跟她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這勾起了他的回憶,絲絲串起,如蛛網地包裹他。頃刻間,他微酸的心口跟着嘴唇同頻率地動着。
她在我家寄住,那會兒,我對她一見鐘情,但我不承認,我本來不想跟她有聯系,那會兒我讨厭我媽,連帶着讨厭所有女的,你知道嗎,但我跟一個厭男的女生玩得最好,她讨厭他爸,所以讨厭所有男的,那時候...他頓一聲,然後轉回話題。剛開始,我跟她,半年我們就說過一句話,直到有天...
他話還沒說全——夏茵,有男人聲音在背後叫她。
夏茵下意識轉身一看。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也在這兒。
夏茵瞬間心蹦跳起來。那男人最近求複合,不時就找她,她沒想到他能追到這兒來。
她趕緊扯着謝冷雨跑。
“快走。”
“誰啊?”
他還沒看到,她就一個人先跑了,邊跑邊說。
“就那男的。”
“還愛呢?不愛你怕他幹嘛?”
“愛屁。”
兩人跑到公交站,她才扶着膝蓋喘着氣罵晦氣。
“車要來了。”她向遠方望去,一輛胖車在視線中正越來越大。
謝冷雨:“你先回去吧。”
“那我走了,”她擺擺手,“對了,明年我可能要回老家,我家裡給我相親了。”
“走吧。”
謝冷雨坐另一輛公交去海邊,下車。
他孤獨地走在黑暗的寂靜的沙灘,再往前些,海水漫過他腳面,月亮在甯靜中發着光輝,白燦燦的。
在沒人知道的地方,他突然長長地大喊了一句“啊”,撕心裂肺,那種聲音無法言喻,像全身上下從頭皮到腳尖被人剝去皮膚,再用生理鹽水從頭頂慢慢地倒下去,每一寸血肉都浸滿了鹽的聲音,心碎得不行了的聲音。
然後他坐在石頭上吸煙,面無表情,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月光像鹽一樣撒到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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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聽見門響,門推開時她也下意識看向手表時間。十一點。
“怎麼才回來?”
他背身換拖鞋:“外面散了會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