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五晚上,普通至極,卻因他在校門口突然攔住她變得不再普通。
夏月:“什麼事?”
他示意去一個能對話的角落。
兩人站在朦胧的夜中,路燈熏黃的光落在他們頭頂,風吹樹葉聲沙沙,像蟲的咬齧。他低臉看着她。
顧淌:“早上老班說的,你怎麼想?”
他說的是百天沖刺班——補習班。她沒錢,再說她成績能上市重點高中,當然沒想。
夏月:“你直說吧。”
顧淌:“跟我一起補課。”
夏月沉默一會兒:“做不到。”
雖說她接受了他的幫助,心裡種下了一份人情。但人情不是這樣還的。
他倒沒惱,向她走近一步:“有個掙錢的路子,來錢很快,幹不?”
她心動了一下,退後一步:“不做違法背德的。”
他笑了:“陪我上課。”
夏月糾結了。她不想承認自己需要錢,但她又的确缺錢,這是面子和裡子的戰鬥。她維持着她清高的品德,那這股清高就有多折磨她。
顧淌:“我隻是想有個伴。”
夏月:“你有朋友。”
顧淌:“但他們都不去。”
夏月:“其他人也可以,我們沒多熟。”
顧淌:“處多了就熟了。”
顧淌:“你不想要錢嗎?”
顧淌:“有了錢,安全感不就有了嗎?”
真說到她心坎了,她并不是缺錢,而是總擔心沒錢會帶來危險,本質缺的是安全感。
夏月:“怎麼算?”
顧淌:“一周一次,一次200。”
一個月800,在這時牛肉面物價還隻是三塊的年代,對他而言卻好像隻是一串随口而出的數字,他家裡到底做什麼的?
更疑惑的是,他到底對她什麼意思?
她仰臉看他,不知怎的感覺他好像比初見更俊了,五官清晰,有棱有角,雙眼彎彎,眼眸有閃爍的光。
砰地,她有某種欲蓋彌彰的沖動在心底亂撞,耳朵根暈紅。
在她看過的書中寫,在相識階段,人一定程度上會喜歡上喜歡自己的人,喜歡以最低成本為自己提供最大回報的人。
那就是了,她這樣悸動,是正常的。
然而夏月看到他細小的耳洞時就清醒過來了。
那是耳洞,也是他不愛守規則、愛自由、對人不認真的性格潛質。
與她幾乎相反。
下一秒,她便覺得感慨。
貧苦女孩真的太容易動心,因為她陷入困境的機會太多了,過度缺愛,于是随便一個男人對她好點就會覺得他靠譜,對他上心,甚至以身相許,實則男人隻是享受拿捏的滋味。
她立馬警告自己,小心沉溺騙局。
男人的嘴臉,宛如毒水生花。
*
補習費也是他代出,一切就像天上掉餡餅,她又能提高學習又能賺錢。
夏月不是傻瓜,她清楚他循序漸進的目的,但并不清楚他的目的純不純,是見色起意還是純愛付出。
為了身體?他卻從沒碰過她一點。
為了純愛?她鄙棄,天底下沒有這樣的男人。
看起來還是前者可能性大,她想。可不管如何,她都有把握抽身。
*
補習完,他請她喝奶茶,想問她一些問題。也是這次讓她認識到他是一個非常早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