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予單看着黑夜中時楚那雙乏着淚光的眼睛,挑了挑眉,眼神裡流露出一股玩弄的意味,于是把正要離開的時楚給拉住了。
“不想再被吓哭的話,就跟在我的身邊,”祁予單居高臨下看着時楚。
時楚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手指濕潤,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被吓哭了。
看着手指上的淚水,他的臉微微乏紅,隻是這抹紅掩在了黑暗之下,無人能注意到。
他真的是丢死人了,竟然在老闆的面前掉眼淚。
時楚扶着腦袋想着。
不想再次丢臉的時楚乖乖地跟在祁予單的身後,這一路上,旁人都是各種尖叫,唯有祁予單這邊異常安靜。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祁予單是鬼屋裡的npc呢,畢竟誰會穿着西裝來鬼屋冒險啊。
有祁予單在前方探路,時楚就沒那麼害怕了。
突然,一個身穿白衣服,臉上鋪滿頭發的鬼屋npc朝着祁予單這邊來,也不知是這邊過于寂靜了呢還是出于其他原因,才引得npc跑來吓唬他們。
但祁予單對npc的出現卻無動于衷。
npc還不善罷甘休,朝祁予單晃動着自己的雙手,雙腿跳來跳去的,像極了野人的餐前禱告。
npc疑惑了,雙手雙腳都停了下來,歪着頭看了一眼祁予單,又側頭看向身後的時楚。
時楚正低着頭閉着眼睛,心中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兄弟,麻煩尊重一下我的工作好不好?”npc對着祁予單說。
祁予單沒回應,隻是伸手搭着對方的腦袋朝身後的時楚推去。
時楚感覺到一股密密麻麻的頭發粘在自己的手上,他後背一涼,全身都豎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的尖叫出來。
祁予單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原來時楚真的怕鬼啊。
走出鬼屋後,重見陽光的時楚松了一口氣,還剜了祁予單一眼,剛才一定是對方搞的鬼。
時楚猜想,但他找不到證據。
“祁總,接下來去哪?”段哲問。
時楚又被吓了一跳,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身後始終跟着段哲,為掩飾面上的驚吓,他昂首挺胸地整理起衣服。
刹時,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睜大雙眼,看着段哲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如果段哲始終都在祁予單身旁的話,那自己剛才掉眼淚的事,段哲豈不是......都知道了,那自己的形象......
時楚在心中頓時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聲,恨不得馬上找個洞鑽進去。
突然,他靈光一閃,怎麼忘記自己還有系統這一事了,“小統子,幫我消除祁予單和段哲關于10分鐘前的記憶。”
【系統正在執行指令中.......】
【指令執行完畢】
随着系統播報完,時楚那尴尬的表情一掃而光。
“備車回去,”祁予單對着段哲說,他看了一眼身旁正在胡思亂想的時楚,“你也得跟我們回去。”
時楚啊了一聲,“為什麼?”
“少問,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就對了。”祁予單說。
時楚冷着臉跟在祁予單的身後,在腦海中再次默默問候起對方的爹娘。
“段哲,問你個事。”時楚看着旁邊的段哲,輕聲問道。
“你說。”段哲也輕輕的回答。
走在前面的祁予單聽着兩人的悄悄話,嘴角不時抽動了一下。
“剛才在鬼屋的時候,你在哪裡碰見的我?”時楚想要确認段哲是不是真的不記得了,畢竟自己哭鼻子的事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段哲想了想,“你問這個幹嘛?你不記得了?”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段哲本人,”時楚胡說八道地回了一句。
“啊,我還能有假的,我不是站在你面前嗎?”段哲不明所以。
“鬼屋陰氣重,身體容易沾上些髒東西,”時楚一面真誠地說。
“原來如此啊,若我剛才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在快到出口的時候遇見的你,我說的對嗎?”段哲一臉擔憂。
“對,實在是太對了,”時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說道。
聽着兩人的談話,祁予單挑着眉,他知道時楚剛才對段哲做了什麼。
“你們兩個在吱吱喳喳說什麼呢,再說的話,你們就等着走路回公司。”祁予單其實不是很想聽身後那兩人的談話,隻是他們的聲音有億點點大。
時楚和段哲立馬閉住了嘴巴,像兩個跟屁蟲一樣跟在祁予單的身後走出了遊樂場。
段哲提前安排的車已在門口等候了,司機很識趣地下車打開車門。
段哲坐在副駕駛上,而祁予單和時楚坐在後座。
祁予單翹着二郎腿,看着窗外的景色,車漸行漸遠。
側頭時,他的餘光瞥見時楚,時楚的眼角處還殘留着一道模糊的淚痕。
這雙桃花眼在半小時前曾哭過,而且還隻有自己知道。
一想到自己手裡有着時楚的很多把柄,祁予單的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他突然發覺時楚還挺好玩的,就像是一隻小狗一樣,知道自己做錯事了還會自己善後。
他嘴角微勾,扯了扯自己的領帶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