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避不開的,該來的總會來的。
時楚冥思苦想了許久,想出了這麼一個道理。
所以現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往前看,不沉迷于過去,不沉浸于别人對自己的看法。
當然,人都是有私心的,他理解段哲。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體裡的饑餓感頓時湧向腦海中。
在他昏迷的這幾天裡,隻能靠吊鹽水來續命。
現在他一醒,扁平的肚子刹時咕噜咕噜的叫起來。
他仰着頭看了下床頭邊上的桌子,上面的東西已堆成了小山。
時楚一眼便相中了其中的一塊蛋糕。
他努力伸着右手,用食指使勁地勾住小蛋糕。
白晢的手臂在微光下乏着光暈,平日裡微微彎曲的手指在此刻變得極為修長。
一會功夫,小蛋糕就來到了他的環抱裡,隻是他的左手動不了,隻能用嘴來嘶咬包裝袋。
很快,這一個小蛋糕就進了自己的肚子裡,但他還沒滿足,想再繼續吃一個。
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時楚吓得一哆嗦,立馬重新躺好。
也不知今天是個什麼日子,來看望他的人一個接着一個。
他感覺自己像是個展覽品似的,隻要擱床上一躺,被子一蓋,便會有人來參觀他。
門外的人進來了,來人的腳步聲停在了時楚的床邊,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那人背着光芒定定地站着。
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的聲音傳出。
時楚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不過被人就這麼直勾勾盯着,不由得背後發涼。
他真想坐起來,然後朝那人罵道:看什麼看,别見過你大爺啊。
可是……他不敢。
“别裝了,”祁予單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時楚:?
他吓得一激靈,差點就睜眼了。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他沒想到祁予單竟然會來看自己,幸好剛才沒坐起來臭罵對方一頓。
祁予單目光溫柔地看着時楚。
時楚看起來病恹恹的樣子,好像一碰就會碎了的感覺。
他的臉蒼白如紙,手掌薄而幹淨,手指微微蜷縮在白色床單之上。
“還不醒?”祁予單說。
對方知道自己醒了?怎麼看出來的?是自己演技太差了?時楚心想。
但他還是不想睜開眼,他不想大病初愈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祁予單,而且還是自己的老闆。
打死都不睜開眼。
“再裝下去的話,前幾天堆積的活可就等着你了。”祁予單看着時楚那毫無血色的嘴唇。
話音剛落,時楚立馬睜開了眼,生怕慢了一秒,就會有做不完的活。
自己終究還是被反派拿捏了啊。
時楚在心裡哀歎一聲。
“找我什麼事?”時楚嘴唇動了動,一臉幽怨地看着面前的祁予單,“你怎麼發現的?”
祁予單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時楚沒有察覺到。
“你想我先回答哪個問題?”
時楚慢慢地支着床邊撐起自己。
祁予單見他行動不便,弓着身子準備将他扶了起來。
時楚的身闆極為清瘦,病号服穿在他身上有些寬大。
還沒等他拒絕,大而有力的手掌就貼上了他的腰間。
可能是病号服太大的原因,祁予單一扶起來,時楚的衣服就往上跑。
時楚腹部的一塊細白肌膚就這麼露了出來。
而祁予單的手掌也跟着衣服往上滑。
他的動作很輕,輕到好像在撫摸着時楚的衣服。
“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時楚有一絲絲的尴尬。
祁予單收回了自己的雙手,但目光始終停留在時楚的臉上。
“所以,你是怎麼發現我醒了?祁總,”時楚悶咳了一聲。
聞言,祁予單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時楚睜大雙眼,他怎麼忘記擦嘴了。
于是他用手背快速地把嘴角的蛋糕殘渣擦去。
見自己被拆穿了,時楚的耳尖霎時紅了起來。
咕噜咕噜兩聲,他的肚子又餓了,打破了這短暫的尴尬。
下一秒,祁予單将自己手上提着的東西打開,遞到時楚的面前。
“快吃,給你帶的,是你喜歡的。”
時楚有點震驚,看了看眼前的粥,又擡頭看了眼祁予單。
是自己還沒睡醒?
然後他重重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啊——疼
看來不是夢,是真的。